確實被他一直深埋心底的答案,他隻是不敢去承認,不敢將自己誤殺院長的過錯背負在心頭,所以他隻能不斷去欺騙自己。
不斷告訴自己,他沒錯。
是院長對他不好。
可是明明那天那天院長是想要擁抱他,並送給他那塊成年禮手表的。
齊木楠雄微微歎了口氣。
中島敦回想的越多,他讀到的內容就越多,這是一個異於他們小鎮的世界,有著深刻的悲歡與離合,就連同齡人的經曆也相去甚遠。
準確來說,他很難不去同情對方的人生。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頂層。
橫濱寒冷的夜風呼呼地灌進了恒溫的電梯,直接將這群人給吹到神誌清醒,就連剛剛沉浸在內心世界的中島敦,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啊啊,歡迎光臨。”
名為太宰治的港口mafia首領於晚風中轉身,昂貴的大衣與紅圍巾隨風飄飛,看上去完全不像平時去見海藤瞬的樣子。
他向來致力於把自己打扮地像個乖孩子。
看上去再乖巧一些。
好像那樣做,他真的就能洗白身上的過錯,能夠讓自己變成另一個自己,能夠讓對方歡喜上這樣虛假的自己。
“對不起,我又搞砸了。”
首領宰看了看織田作之助,有些憂愁地歎了口氣。
他就像是一口氣喝下苦藥的孩子,一飲而儘後便不再去想那股苦澀,隻想往嘴裡扒拉更多的糖。
織田作說到底,也不過是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的點頭之交。
這還是在海藤瞬的牽線搭橋下無意間促成的。
但他卻不知道能與織田作說什麼,亦或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所以首領宰隻能求助地看向了唯一一個可能會給他回應的人身上。
他不知道對方是否還能給他回應。
也不知道海藤瞬在聽完始終以後,究竟還會不會用平常的眼神注視著他。
“我利用了你。因為我想要創造一個友人不會死去的世界,所以我使用這個世界的根源【書】,修改了設定,但同時也使得這個世界變得極不穩定,隨時都會有傾塌的可能。”
“我一開始隻是想要修複這個世界。”
一開始,他真的隻是想要修複世界。
可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羨慕,如此在意,如此也想要自己擁有
在那個被冰冷海水浸泡的夜晚,他是真的想要去死。
但自己卻沒有遇到一個即使自己不會遊泳,還是傻傻地把他從境界線那一頭拖回來的人。
首領宰苦笑一下:“我通過我的無效化異能,獲得了另一個世界的我的記憶我利用你,想要用你來要挾齊木楠雄,讓他修複這個世界。”
“也算不上利用。”
海藤瞬哭笑不得地說:“不要因為我是中二病,就覺得我什麼都不懂啊!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那個世界的邪王真眼了,隻是我不願意麵對,我才會用那種想法暗示自己。”
難道他穿越到異世界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異世界嗎?
他在被拉到這個四年後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換了地方嗎?
隻不過是他不想承認罷了。
但是中二病本來就是為了編織一個美好的夢。
海藤瞬不願意去麵對,不代表他不清楚,正如誰都知道太宰治尋死的行為隻是自/殺,但他卻要固執地稱呼為【尋找不可視的境界線】。
“換句話說,我沒有怪過你。”
海藤瞬輕輕地笑了笑,然後走過去,像擁抱小時候的太宰治那樣,抱了抱首領宰:“你做得已經很好了。”
首領宰愣了一下,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我”
“你身上有很香的味道。”海藤瞬抬起頭,看向首領宰:“人類的憎惡與恐懼,是我作為人類最惡詛咒的食糧,讓我能第一時間認出你。”
“所以,不要死。”
海藤瞬很認真地說:“一旦跨越那條線,我就再也不能在風中找到你了。”
因為死人不會產生負麵情緒。
所以,不要變成死人。
“我不會。”
首領宰的心事被說中,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就好像藏匿已久的心事被翻出來的震動:“我還有很久想活呢,再說了,港口maifa還沒有能接我的班的人,我還要挑選繼承人,我不會死的。”
說謊。
可他現在決定維係這個謊言了。
即使知道再也不會有人在風中嗅到他的味道,但他也要繼續維持這個謊言,即使有一線可能,他也願意這麼等下去。
就好像那座隨時都在等他回去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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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在後麵看了半天,他本來是可憐首領宰,才勉強把貓借給對方抱一分鐘,現在都抱了兩分鐘了,他想打宰。
但是他要展現正宮的氣場,他不能生氣,生氣就輸了!
不要和宰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