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仔細去看,卻還是能認出來的,六兩瞬間就悲鳴了一聲,用嘴巴去拱徐雲霄,還用長舌頭去舔舐徐雲霄的麵頰、耳朵。
炙熱的氣息噴在人臉上,耳邊是久違又熟悉的戰馬響鼻聲,眾人隻聽到躺椅上的人喊了一聲:“踏雪?”
“噅噅……”六兩晃了晃腦袋,又用嘴巴去拱徐雲霄,想了想覺得不對,竟然扭頭去找喬楚,用頭拱著喬楚的手去碰徐雲霄。
救救我主子,老子以後就不舔你了,少給我點暖流也行。
六兩的眼中隱隱含淚,讓喬楚的心觸動了一下,她伸手拍了拍六兩狹長的馬臉:“你放心,他會醒來的,你多陪陪他,多跟他說說話,他就醒得快。”
六兩似乎聽懂了,不再糾纏喬楚,而是又一次將腦袋湊到了徐雲霄頭上去,拱著、舔著、打著響鼻呼喚著。
“小叔,你快醒來啊!踏雪找到啦!它在等你醒來呢!”少年徐繼業的聲音帶上了哭腔。
徐二叔忍住了想打人的衝動,將徐繼業指派了出去:“你去外麵,買兩套床鋪,連床帶鋪蓋都要,買好的,叫人送過來陳家,你小叔要在這裡住上幾天。”
客棧的住宿條件肯定比這裡要好,可客棧裡頭沒有喬楚,也不方便踏雪和它主子隨時親近。
所以最好還是讓徐雲霄在這裡住上幾天。
喬楚看了徐二叔一眼,沒製止。
“我這小弟實在不方便挪動,這兩天就叨擾了!”徐二叔雙手抱拳,一臉肅然地深深地行了個禮。
“不妨事。”陳青山接過了話。
沒有人比陳青山感受更深刻:那套拳法可以說是改變了陳青山的命運。
自從習練了那套不知名的拳法之後,陳青山的敏捷度、反應速度、力量都有了極大的提升,在山中跟野獸搏殺時,這套拳法不知道救了自己幾回!
如今似乎是進入了新境界,更是渾身上下都是勁兒。
雖然自己也曾經救了他一次,可他也算是給了自己一次難得的機緣。
所以陳青山心存感激。
徐二叔和徐敬業留下來陪護徐雲霄,縣衙那邊,知府也派了人下來接管,縣令大人入獄,直接被押送去了府城。
陛下派來的金麟衛找到了徐二叔,拿走了令牌,事情有人接手去調查,似乎一切都落下了帷幕。
可有一戶人家卻過得挺慘,蠻熊母子就過得挺慘。
斷了肋骨的蠻熊從前都是母親洗衣裳做飯伺候他,可如今母親摔斷了腿,伺候不了他了,他隻能讓巷子外麵的麵攤送飯過來,一天兩頓吃麵條。
從前攢下的銀子,這次劉家給的銀子,在病痛麵前如同流水一般花銷出去,人卻並沒有好多少。
蠻熊疼,還餓,還饞,偏偏老娘還一直在叫喚疼,瞧著那斷腿竟然腫脹得發亮,竟像是不太行了的樣子。
蠻熊心中的惴惴不安終於在老娘的腿破潰流膿之後,升級成了惶恐:若是老娘的腿從此徹底不能動彈,自己是不是以後都要伺候癱瘓的老娘?
老娘若是死了……
一想到從小相依為命的老娘若是有一天沒了……二百斤的蠻熊也忍不住眼睛潮濕。
不行,不能這麼想,要讓老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