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時在其他保鏢的保護下趕到警局的時候,邵永勝剛剛錄完口供。
就如同那位留守警局的保鏢在電話裡說的那樣,他全招了,從給顧瑜行下藥,到把人騙來酒店,最後到鎖在床上,各種細節一樣不落。
就連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前麵還在其他城市做過幾次同樣的事,甚至有兩次的對象還是十六七的未成年,這種情況他也都招了。
隻是昨天晚上一味喊著是被冤枉、被誤會,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這會兒突然這麼老實了,不僅祁雲時想不通,就連執勤的警察叔叔也頭一回見這種情況。
他乾的這些事兒,最少也得十年起步。
祁雲時也沒想到自己英雄救美竟然還順便薅出了這麼一個敗類,作為本案的最初報案人,他提出想見邵永勝一麵。
“我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見他。雖然邵永勝至少會被判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但很難保證他出來以後不會報複你。”
看著祁雲時的臉,值班民警好心地建議道:“像這種敗類真的很難說。”
祁雲時倒不擔心至少十年以後的事兒,他就是單純有問題想問問邵永勝。
不過警察叔叔的好意他也心領了,想想自己應該也問不出什麼,祁雲時乾脆作罷。
隻是無巧不巧,這會兒邵永勝正被警察們壓著意圖轉移進拘留所裡,雙方在走廊上打了個照麵。
遠遠地看見對麵被壓著的人時,祁雲時就狠狠地愣了一下。
一夜過去,邵永勝的臉上添了不少外傷,稱得上是鼻青臉腫。
他身體栽歪著坐在輪椅上,左臂上還打了厚厚的石膏,被紗布吊在脖子上才能固定。
祁雲時低聲問旁邊的警察:“……這是邵永勝?”
沒認錯人吧?
昨天在酒店裡一心護著顧瑜行,他也隻依稀看了邵永勝一眼。
但那時候人指定是完整的。
臉上也沒有傷。
怎麼一宿過去就……
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後,祁雲時的表情變得更驚訝了:“……這得栽多大一個坑裡能摔成這樣?”
“髖骨骨裂,手臂、肩膀骨折……”負責給邵永勝做筆錄的警察說:“他堅決說自己是摔的,具體情況就沒人知道了。”
“……”
祁雲時身邊的保鏢跟著嗤笑:“都這樣了,還能從醫院出來就跑來自首,真是沒白摔啊。不摔一下,哪兒能有那麼多良知跑出來。”
祁雲時:“。”
他偶爾抽空也會不少報紙、雜誌,關注社會新聞的經驗讓他下意識地覺得警察叔叔這話不簡單。
彆說斷案經驗豐富的警察叔叔了,就連他都不覺得這麼多傷會是摔出來的……
邵永勝也看見了祁雲時。
昨天晚上很亂,他並沒有認出此刻在警局的少年就是昨天報警的那位。
這會兒他表情本就蔫蔫的,有種疲憊也有種心如死灰,遠遠看見一名少年站在那裡也沒什麼反應。
雖然,這少年麵龐俊秀,眉眼清亮,身材又瘦又高,非常符合他的口味,比那個顧瑜行也不差……
驟然想起顧瑜行的臉,邵永勝整個身體都下意識地縮瑟了一下,仿佛昨天半夜裡那種令人無限恐怖的折磨又瞬間再現……
魔鬼!
那就是個魔鬼!
他是瞎了眼才會覺得那少年好欺負!
顫抖著捂上自己打著石膏的手臂,邵永勝再也無法維持淡定,在警局裡、當著祁雲時的麵兒就表演了個渾身抽搐。
祁雲時:“?”
警察叔叔:“PTSD。不過是輕微的,不屬於精神病的範疇,所以放心。”
祁雲時:“哦哦,那就好!”
得知對方不會因為這個減刑,祁雲時也就放心了。
邵永勝現在這樣雖然看著挺慘,但如果沒有人去阻止他,那麼受傷害的顧瑜行又有誰去可憐呢?
再說警察叔叔也說了,他不是第一次作案了,那麼以前被他傷害過的人又怎麼辦呢?
那裡麵甚至還有未成年!
說白了都是自食惡果。
一丁點都不值得同情。
他能跑來自首、還把以前的臟事兒也全都招了,祁雲時覺得這才是老天開眼。
要不然對那些受害者們來說著實是太不公平了。
就是祁雲時還是沒有搞清楚,對方為什麼突然就過來自首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