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瑜行那邊依舊沒有消息,打電話也不接。
而他一路過來都在聯係的秦浩也沒有任何動靜。
一開始祁雲時還隻是有所懷疑,但看見邵永勝的這身傷以後就不由開始真的懷疑了……這不會是秦浩的手筆吧?
祁雲時再次嘗試撥電話過去,這回秦浩的手機終於撥通了。
對麵傳來他剛剛睡醒的粗糲難聽的聲音:“喂?小少爺?乾嘛啊這一早上的……”
另一邊,邵永勝還在輪椅上發著抖。
這一夜對於他來說簡直太漫長了。
是個漫長的噩夢。
如果老天爺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去招惹那個少年。
癱在輪椅上,邵永勝被人推著往前走。
路過門口正打電話的少年的時候,他看見少年雖然低垂著眉眼,也沒有什麼表情,但卻一臉溫和,朝氣蓬勃。
陽光灑在這名少年的身上,邵永勝這才有點自己還在人間、還活著的感覺。
而想起昨天夜裡,四溢的冷風中那少年陰鷙的眼神……他又不禁打了個寒噤。
那時候,那個魔鬼一樣的少年,就在他麵前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他之前偷偷在酒店房間裡布置的隱形攝像機。
那是邵永勝的慣用伎倆,他會在事後用那些視頻威脅受害人老實一點、不許報警,否則他就將視頻發到網上。
……
邵永勝沒想到,少年竟然敏銳如斯,不僅覺察到了他藏的攝像機,還把它找出來了。
他也同樣沒想到,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會恐怖成那樣。
當時邵永勝被追趕著掉進路建的深坑裡,摔斷了手臂。
雖然很痛,但他以為自己至少安全了。卻不想那少年瘋子一樣,根本不知道害怕,他不僅跟著跳進了深坑,還麵無表情地將他拖出來,踩到了他的胸口上。
……不,他就是一個瘋子。
邵永勝可能這輩子都忘不掉,少年的眼神,冰冷又殘忍,嗜血的瘋狂。
那種漠視生命的感覺,就仿佛他絲毫都不在乎腳下的人到底是生是死。
以至於邵永勝記住了那少年的話。
每一個字都記得。
“去自首吧。”
“把你乾的所有臟事都招了,哪一樁都不能落下。要是讓我知道你落下了一個……”
他每說一個字,腳下的力度就重了一分。
好像隨時就會踩斷他的肋骨,踩爆他的心臟。
他就那樣享受著他的哀嚎。
甚至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還露出了微笑。
他慢吞吞地、用冷徹透骨的聲音說:“進去了,起碼還能活著。”
……
邵永勝被帶走後,祁雲時也講完了電話。
電話裡還沒睡醒的秦浩聽聲音就是一臉懵,顯然根本不知道邵永勝自首的事。
祁雲時也隻得承認是自己想多了。
……或許他真的摔出了良知叭。
不管怎麼樣,邵永勝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祁雲時也徑直帶人從警局離開。
他不知道他們的車子才剛離開,半分鐘後,警局側麵的老樹後麵就走出了一個人。
身形雖然極瘦卻並不矮小,反而相當修長挺拔。
單手插兜的姿勢讓他看上去有幾分慵懶,輪廓分明的臉上卻依舊麵無表情。
顧瑜行看著飛馳離開的小汽車,眼睛一眨也不眨。
最初盯著的是上車的那個人。
後來車子離開,就改為良久地凝視著那個車牌號。
一直到小汽車越行越遠,再也看不見為止。
祁雲時。
又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寶子們晚上好,以後就是晚上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