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看了眼嚇破膽的小貴族,上前一步,附耳於嚴勝,三言兩語說清了情況。
這件事不好張揚,醫女還是懂得的。
輕則他的孩子...們會被直接處理,重則,他們一家子從此不複存在!
在繼國本宅犯下了這樣的滔天大錯,汗水溢出皮膚,從臉上不停的滴落。小貴族直接跪在了家主的麵前,也不敢多說一句辯解。
“孩子們呢?”
“還在產房......夫人知曉之後,直接昏了過去。”
那位夫人也是貴族的一員,自然知曉雙子對於貴族來說,是災禍之征,是造孽之罪。
嚴勝斂了斂剛剛因炎熱而微微敞開的衣襟,對醫女吩咐道:“從產房的後門出去,把一個孩子帶到下人那裡,派一個女孩照顧。”
之前小貴族一番辯解式的宣傳,導致現在繼國本宅無人不知他的妻子要分娩。即便嚴勝直接出麵說要保下這兩個孩子,對於思想已經定型的其他貴族來說,肯定會有所不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家主大人。”
隨著噠噠的腳步聲,一道蒼老的音色出現,老者望著下跪的小貴族和屹立的男子,眼裡似是閃出一抹精光,“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夫人因早產身體虛弱,現已在產房昏迷。他愛妻心切,請求我派遣下人前往瀞靈廷叫四番隊的死神前來救治。”
四番隊是護廷十三番隊的醫療部隊,但先不管四番隊的隊士會不會幫忙生孩子,總之嚴勝這句話一出,不止是老人,連下跪的小貴族都一怔。
家主大人淺淺蹙眉,“畢竟這麼重要的節日,我也不希望攪了先祖們的興致,讓他們看到不好的場景。”
如果先祖真的存在,他們一來就看到有個新生兒或者產婦去世了,怎麼都不會心情好吧。
“家主大人說得在理。”老者捋了捋胡子,收回了打探的視線,“但是未婚男子站在他人夫人的產房前可不好,還是稍稍避開一些的好。”
嚴勝麵上不做表情,對著醫女催促道:“去吧。不要擾了賓客和先祖,從後門去。”
“是。”了解家主潛意思的醫女應聲,順著走廊離開,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在場幾人的視野中後,醫女又從走廊後側身折返,走另一條外廊進了後門,抱走了其中一個孩子。
將孩子放到自己的妹妹那裡後,她又急匆匆前往了瀞靈廷——不管怎麼樣,樣子還是要做的。
......
一周後,盂蘭盆節順利結束,在所有賓客離開後,那位小貴族夫婦抱著一個孩子與家主見了麵。
這七天,他們依舊不得安寧。
雖說在家主的幫助下,雙子的消息是沒有傳出去,但最不該知道的家主大人已經知道了。
也許家主大人是不想在節日之時見血,才想出了一道緩兵之計,而現在節日結束了,也該是算賬的時候了。
小貴族當家甚至已經想好,最好的結果是剝削貴族頭銜成為平民,最差的...就是他的整個家族都被連根拔起誅.殺。
五大貴族要處理一個衍生的小家族,那是再簡單不過了。
被傳喚時,夫妻二人都忍不住的發抖,生怕家主大人腰間的刀下一秒就要砍了他們的脖子......
“孩子,叫什麼名字?”
......欸?
夫妻倆驚異的抬頭,望向坐在主位的男子。
嚴勝拍了拍手,紙簾門從另一側拉開,那天彙報的醫女抱著一個繈褓走進,而繈褓裡的,正是被她藏匿的嬰孩。
“這兩個孩子,叫什麼名字。”嚴勝又重複了一遍問話,可這次的語調,莫名比第一次要淩厲的多。
第六感覺得家主大人有些生氣,小貴族趕忙重新低頭,把腦袋伏在了地上。
本來覺得家主大人是不會留下他的孩子的,所以他和妻子根本沒有給孩子取名字......
家主大人的聲音更冷了,“沒有名字嗎。”
小貴族:“有....有”有的!當然有!您說有他立刻就有名字!
小貴族舌頭一打結,直接就著「有」這個詞說了下去:“有一郎!”
小貴族夫人:“......”
嚴勝難得被噎了,看著抖成篩子的兩人,他不免反思了一下:自己看上去很恐怖嗎?
於是想著開個玩笑緩和緩和氣氛,家主大人便道:“哦?那次子的名字叫‘無一郎’嗎。”
小貴族很快接上:“感謝家主大人為犬子賜名!”
見夫人一副傻愣愣的樣子,腦袋磕地的小貴族一個眼神示意過去,夫人後知後覺,抱著有一郎彎下了身子,隨著丈夫道:“感謝家主大人為犬子賜名!”
嚴勝:“......”
講真,「有一郎」作為長子的名字,正常來說次子不該叫「有次郎」「有二郎」嗎。他隨便說個無一郎,居然被當真了?
而身邊抱著繈褓的醫女也哄著一直無名的小家夥,輕聲道:“太好了呢,無一郎,從今天起你就有名字了。”
嚴勝:“......”
啊這...這名字還能收回嗎?
......
得知家主大人沒有殺害任何人,也不打算剝削他的貴族頭銜後,小貴族吐出一大口氣,像是要把這七天的擔驚受怕全給呼出體外。
但小貴族還是不能帶走兩個孩子,要知道他的孩子是在這麼多人的見證下出生,且是個獨子的消息早就傳出去了,要是一下帶兩個孩子回家......就算說是臨時收養什麼的,可兩個孩子是真正的雙子,相貌絕對會很像,這樣以後可說不清啊。
嚴勝倒是無所謂,“留下吧。”
他看向臉上帶著釋然的小貴族,道:“令正因產後虛弱,需四番隊隊員救治,因此在繼國本家療養。身體康複後,夫妻琴瑟和鳴,一年後又喜得貴子。”
夫妻倆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