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稚對他第一時間不是和自己貼貼不滿,鼓著臉不高興:“尼醬抱抱我嘛~”分開了一段時間,五條稚比之前變得更加粘人了。
和五條悟待在一起的時間過得格外快,兩人肩挨著肩趴在床上隻看完了兩本漫畫書,秋葉就喊他們睡覺了。
“看完這本嘛~”五條稚跟她撒嬌,“很快的。”
“稚大人和悟大人明天還要早起上課,快快睡覺吧。”
雖然很想把漫畫看完,但生物鐘很準的天守稚已經開始打哈欠,歪著腦袋趴在枕頭上,暖黃色的燈光下,五條秋葉的身影一刻不停地忙碌著。
長長的黑發為了方便乾活紮成了馬尾,但在彎腰的動作下,依然有幾縷發絲落到胸前。她是個很纖細的女人,身材不能算高挑,露出的手臂瑩潤細膩但不可避免地有肌肉的痕跡。
她是五條家的嫡女,三居家的家主夫人,五條家的家主是她的父親,三居家的家主是她的丈夫。
但五條稚從來沒聽過她稱呼家主為“父親”或是更親昵的“爸爸”。
出身於咒術師家族的孩子必須要有天賦,但出身於家族的女孩必須漂亮柔順,且作為咒術師家族的主母,她還必須顧全大局討家主喜歡。
這些要求提煉出來,就成了複雜又矛盾的東西。既要漂亮又有強大,既要溫柔又得無所畏懼。就好像一邊要求她柔美纖細不能有“難看”的肌肉,又要她有爆發力和力量。
雖然違背了生物科學,但身為女人,就是要無所不能地去實現這個目標。
就像五條稚如果沒有實現人願望的能力就隻能和五條悟分開一樣。
五條秋葉收拾完漫畫書和玩具,轉頭就看到五條稚迷瞪著眼睛一副困得不行的迷糊樣,她憐愛地上前為他調整好睡姿,拿起故事書:“稚大人,快睡吧。”
多了“神子”的這個身份後,五條秋葉對待五條稚的態度也變了。
不僅僅是從將稱呼從“稚少爺”改成“稚大人”,而是更深層次更複雜的什麼東西。
喜愛、期盼、敬畏……這些情感太過複雜,五條稚不是很能理解。但五條悟對他說:“稚醬不需要去理解,隻要稚醬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
尼醬是最厲害的,五條稚很信服地將這些複雜的情緒拋到了腦後。
對他來說,無視他的五條家和尊敬他的五條家沒什麼不同,隻要能讓他和尼醬待在一起就足夠了。
哄睡了兩個孩子,五條秋葉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黑暗中,一雙蒼藍色的眼睛不帶絲毫睡意地睜開。
他久久地看著依戀地睡在自己身邊的五條稚,隻有在這個時候,五條悟才會流露出一些屬於孩童的迷茫無措。
他不知道這樣對五條稚來說是好是壞,但是為了能一起生活,他們彆無選擇。
“不要緊的,稚醬,尼醬會保護你的,絕對!”
五條宅的生活似乎一塵不變地重複著昨天,但又似乎變化很大!
短短一年的時間,為了保護五條悟不得不放棄的權利不僅重新回到了五條家手中,如日中天的架勢更是有了淩駕於禪院、加茂和總監會之上的資本。
就連詛咒師那邊,都覺得五條家是不是有了什麼“歐皇”術式。
隻要是和他們作對的人,不管是政客、財團、詛咒師還是咒術師,都會莫名其妙地遇到一連串的倒黴事。
隻要是五條家想辦的事,都會勢如破竹無比順利地進行下去,就算有意外發生,也會莫名其妙地變成好事。
更令人摸不著頭腦的是,明明已經過了黃金期走向衰老的五條頃仁,實力卻還像十七八歲的少年般飛速的上漲,上個月更是升為了特級咒術師。
玄學得詛咒師們都想去拜拜求個的禦守沾沾好運。
“是和他們供奉的神明有關嗎?”偏僻的酒館裡,兩個詛咒師也正在閒聊著五條家的好運。
“神明?他們供奉的不一直是五條家的先祖菅原道真嗎?”
“那你怎麼解釋五條家突然變得這麼厲害的事實?”
“但就算是賴到神明頭上……說到底,這個世界真的有神明嗎?”雖然是咒術師,但卻是最不相信神明的那群人。
五條家當然沒有神明的眷顧,隻是有了一個可以實現任何願望的許願機。
“神子大人,我願意用我全部的咒力作為交換,請您賜予我一天內心想事成的好運吧。”
匍匐在地的男人說不清是興奮還是被興奮支配,狂熱和崇拜幾乎化為了實質。
一年多的時間,這個房間添置了很多昂貴華美的東西,割斷視線的東西也是越來越多,來“許願”的人也越來越多。
來這個地方許願似乎已經成了五條家內部無上的賞賜,隻有那些忠於五條家且為五條家做出重大貢獻的咒術師們才能進入這個神聖且心想事成的房間。
漸漸的,這個屋子有了一個稱呼——神明的居所。
“好哦。”稚嫩的聲音輕快活潑,似乎在為自己又實現了一個人的願望而感到高興。
“謝謝神子大人,我會用我所有的虔誠和生命信奉您!”
五條稚不知道自己要信奉有什麼用,但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會說這樣的話。
每天他都要聽很多願望,要聽很多奇奇怪怪的詞彙,很多都是五條稚聽不懂且無法理解的東西。
慢慢的,他學會無視了這些,他們提出願望,他來實現願望。
提出願望的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變得幸福了!他實現願望後就能去見尼醬,也變得幸福了!
大家都幸福了!真好!
今天的最後一個願望也實現了,五條稚很開心,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去接尼醬放學了!
“神子大人!”
即將邁下最後一個台階時,一道人影突然撲出跪在了五條稚的麵前。
“神子大人!求您了!收回願望吧!我不要錢了!求您了,收回去吧!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死了啊!”一張憔悴蒼白眼球上布滿血絲的臉出現在五條稚的麵前。
高台很高,還有層層疊疊可以說是增加神秘感也同樣是阻礙視線的簾子,五條稚幾乎無法也沒興趣去看每個“信徒”的臉,所以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你向我許了願嗎?”雖然看不見,但或許是處於儀式感,坐上高台前,五條稚總會被打扮一番。
因為年齡小,所以沒有化妝,隻是用金粉花了眼線,雪一樣純淨的睫毛沾染上金閃閃的金沙,純潔又神聖的氣質不能再匹配。
然而那雙罕見的異色瞳卻在神聖的氣質中摻雜了悚然的妖異。
男人心下一驚,但再看去,哪有什麼妖異,那雙眼眸赫然是再清澈不過的不諳世事。
男人乾澀地開口:“我向您許過一個願望。”他痛苦地閉上眼睛,“‘神子大人,我願意獻上我的所有,請您讓我成為世上最有錢的人。’”他複述著當時的願望。
他不是五條家的人,而是五條家利益交換鏈中的財團繼承人。
五條稚想起來了,於是他問:“那你的願望實現了嗎?”
男人異常激動:“但我的兒子死了啊!我也、我也馬上就要死了啊!”
五條稚不是很懂他為什麼突然這激動,隻能同情地“哦”了一聲,然後問:“那你的願望實現了嗎?”
男人一直繃著到了極限的精神終於崩潰了:“啊啊啊啊啊啊——”一把刀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手中,癲狂地衝著五條稚細白的脖子紮去。
“嗤——”大片的血宛如噴泉,灑在半空中,落到地下弄臟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