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稚立刻把腦袋點成了小雞啄米:“嗯嗯嗯!”
聽完了全程的江戶川柯南:“……”夏油君,明天你絕對會後悔的。
——事實上,不到半小時,夏油傑就已經後悔了!
“五條悟!為什麼要把裂空座放到我的枕頭旁邊啊!”
半個小時前
對五條稚放養的五條悟對五條稚很縱容,但五條稚怕他不同意,一回來就撲到他身上。
踮著腳尖把手心裡的綠毛蟲往五條悟的眼前高高地舉起,肉乎乎的小短腿很努力地墊高,蓮藕一樣的小胳膊也在用力,憋紅的臉蛋足以看出他是多麼的努力。
五條悟當即就被可愛到了,並立刻給它取好了名字:“叫裂空座吧!”
夏油傑吐槽:“給一隻小綠毛蟲取這種名字真的好嗎?雖然裂空座真的很綠,但綠毛蟲根本不能進化成裂空座啊!你給它這麼大的期許,結果它發現自己並不能進化成裂空座,發現真相的它不是很可憐嗎?”注1
然後作為三人中唯一不讚同養它的夏油傑細心地找來透明的盒子,打上讓空氣流通的孔洞,鋪上草皮擺上樹枝:“也不知道裂空座會不會喜歡吃這些。”
用來裝裂空座食物的小碗裡,赫然是才冒出頭的樹葉嫩芽和新鮮的蘋果,甚至蘋果還被削了蘋果皮!
“乾、乾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啊!”夏油傑被兄弟兩人的眼神盯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什麼都沒有呀。”雙子的默契在這一刻不能更明顯。
夏油傑:“……”更像是有什麼了好嗎!
於是洗完澡回來的夏油傑擦著頭發坐下時,屁-股被硌到差點多出洞的夏油傑五官扭曲:“五!條!悟!”
五條悟一臉理不直氣也壯:“裂空座是我們三個人的孩子!稚醬負責每天陪他說話,我負責他的一日三餐,但這樣傑醬就被排擠出去了,為了培養你和裂空座的感情,我才忍痛放棄和裂空座一起睡覺的親子時間!傑,你知道我為你做了多少犧牲嗎?!不,你不知道!你甚至還要打我!”
夏油傑麵容扭曲:“五條悟,你最好給我說到做到!”
但隻是第二天,早起的夏油傑一邊準備著三人的早飯,一邊恨恨地罵著五條悟的不靠譜,不是說好了裂空座的喂養由五條悟負責的嗎?!結果抱著稚醬睡得像豬一樣!打雷都叫不醒!
摘著清晨還帶著露水的最鮮嫩的嫩葉給裂空座吃,夏油·被騙了第一萬零一次的世界第一笨蛋·傑:“下次再信他的鬼話,我就把他舌頭拔掉!”冷酷無情的咒靈操術使這樣想著,並把這樣拔他舌頭的舒爽畫麵都想好了!
“混賬白毛!給我起來去準備裂空座接下來一星期的口糧啊!”夏油傑喂完裂空座,怒氣衝衝地把五條悟搖醒了。
“哈~~~~~”五條悟一臉困倦,“這種事情,什麼時候都可以啦,總之我先——好吧,我這就去。”
五條悟怕夏油傑被自己氣死後就沒人照顧自己和弟弟,隻能很不情願地撇撇嘴打著哈欠起床了。
“傑,那稚醬就拜托你照顧了哦。”
夏油傑深吸一口氣,還是沒忍住:“不要說得好像稚醬每天是你在照顧一樣的啊!”
五條稚作為小孩子,有著可以睡到自己不想睡再起來的特權。夏油傑給他準備好了早飯,本想像往常一樣等他自己醒來,但一通電話打亂了計劃,並且將他們的旅遊計劃一起打亂了。
*
“特彆注意?”五條稚扭著頭想要去看夏油傑,但馬上就因為亂動而被夏油傑輕輕地敲了一下腦袋。
“再動就不幫你紮了。”他說著根本就是假的威脅。
聽到夏油傑的威脅,五條稚馬上就不動了,連嘴巴都不緊緊的閉上。
“雖然不知道高層喊你去乾什麼,但是我和悟都會在門口等你,一旦感覺到有危險,要立刻向我們求救,知道嗎?”
因為五條稚的咒靈身份,夏油傑對他去總監部的原因各種猜測,但總之沒往好的方向考慮過。
夏油傑的手很巧,大概是因為個自己紮丸子頭紮(?)熟練了所以練出來的嗎?真厲害啊!五條稚有些出神地想著。
“悟都不給你梳頭發的嗎?”夏油傑皺著眉將五條稚亂糟糟的頭發梳開,然後把有些長的頭發紮上皮筋,輕聲問,“稚醬,這樣會太緊嗎?”
五條稚甩了甩腦袋上的小揪揪,然後搖了搖頭。
夏油傑轉身拿了剪刀將他額前有些過長的碎發剪短,因為嘴上咬著梳子,所以說話聲都含糊不清。
“稚醬,擁有力量的人天生就有保護弱者的責任。你是小孩,所以我有保護你的義務。我不會讓你遇到危險的,所以稚醬可以不需要擔心任何事情,你隻要開心地長大就可以了!”
五條稚對夏油傑說的這些都不是很能理解,但他還是乖乖的點頭。
“怎麼了?”夏油傑見他一直看著自己,迷茫了一秒,然後反應過來了,“好了,現在可以說話了。”
五條稚猛地喘了一大口氣。
等喘勻了氣,五條稚把腦袋靠在他的身上:“傑,你和尼醬吵架了嗎?”
夏油傑一愣,而後失笑。雖然觀念有所不和,但想要保護著某個人的心情,是一樣的。
“隻是正常的討論而已。”夏油傑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和悟不會鬨掰的,稚醬放心吧。”
“啊總監部嗎?”摘了一大堆葉子回來的五條悟似乎完全沒把總監部放在眼裡,撇撇嘴不屑道,“那群老橘子。”
夏油傑警告地喊了他一下:“悟!不要當著稚醬的麵說‘臟話’,小孩子不懂得分辨這些的。”
五條悟本來是懶得去的,但注意到電視裡正播放的新聞,突然想起來這件事還是他定下的“規矩”。
“那就沒辦法了啊……”把所有高層一口氣殺掉,這對五條悟來說不是難事,但爛橘子們隻有爛和更爛的區彆。殺光了一批馬上又會有另一批爛橘子上台,還不如留著這群爛橘子,把恐怖統治深入人心,成為他們害怕又敬畏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來得好。
咒術界不大,來來去去就那麼點人,但普通人的高層換人頻率就高了。
*
“啊,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啊!?不要在這裡礙事啊!!”春風得意的相田議-員被不知道避讓的庶民嚇了一跳,像是碰到了什麼巨大汙染源似的猛地跳開,但是下一秒,一道稚嫩卻陰森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
“你在,得意嗎?”五條稚從五條悟的身後探出頭,疑惑地問著麵前的議-員先生,精致白皙的臉龐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一縷銀發從他的耳邊滑落,銀白色的發絲將他的本就白得有些過分的連襯得幾乎變得透明了起來。
明明是一句算得上友好的疑問句,但配合著他無神的異色瞳和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無端地就給人一種寒毛聳立的危機感。
“對、對不起對不起!”旁邊一個年紀更大的中年人拉過“年輕”的後輩拚命的給五條悟和五條稚開始鞠躬道歉,“五條大人!神子大人,對不起,他是個新人,不懂規矩,給您添麻煩了真的是萬分抱歉!”
旁邊的議-員像是突然醒悟過來似的也紛紛跟小雞啄米似的開始彎腰道歉。
“不,我隻是……在對這位叔叔感到好奇罷了。”烏泱泱的一片讓絕大部分人都尊敬的大人物們不停道歉的畫麵讓人有些好笑,換做是平常,路過的人一定好多看上兩眼好好看上一番熱鬨,但今天卻詭異地不僅沒有人敢多看,而且道路上詭異地不再有人路過。
“呐,議-員叔叔,你這是在得意嗎?”五條稚執著地又問了一聲。
……
死一般的寂靜。
比雪還要純白的銀發下,一金一赤的異色瞳無神卻又專注地盯住了男人……
被問話的相田議-員眼瞳開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好可怕……好可怕……要快一點……逃……
【呐,議-員叔叔,你這是在得意嗎?是在得意嗎?是……得意嗎?】
怎麼可能得意得起來呢?
父母的期待、對手的壓力、生存的艱難、家族的重擔……每一個寂寞的夜晚,繁重得壓力幾乎要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好痛苦……好難受……
“相田議-員,拜托你了,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養老金,我的孫子沒有這筆錢就沒辦法動手術了。求求您,求求您了!”
“給我撫恤金有什麼用!難道我的丈夫就隻值一千萬日元嗎?!把凶手找出來啊!”
“你要記住!你能有今天,不是我的資助你現在還是在鄉下種地的泥腿子,隻是當上了議-員,就敢這麼跟我說話了嗎!”
“……”
無數道人影伸著手對他指指點點,無數道聲音在他的耳邊炸裂開來,相田抱著頭痛苦地在地上翻滾著。
為什麼呢?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
要逃嗎?
為什麼要逃呢?好累,好痛苦……就這樣……吧……
“稚醬,走了。”五條悟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聲音依然像是沒睡醒一般的有氣無力,但握著五條稚的手卻不是能隨意掙開的力道。
“啪——”層層疊疊的幻覺化為粉末在空中一點一點散去身影,相田先生從那個嘈雜又空白的世界裡回過神,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幾乎要將自己的肺撐到爆炸,每一次呼吸,幾乎要將自己的肺全部吐出來。
但這樣還不夠……
好痛苦……好難受……有誰……有誰能來救救她……
“稚醬,走了,我們去吃冰淇淋吧。”五條悟的聲音平靜,既沒有要嗬斥五條稚頑劣的意思,更沒有要救下對他展示出莫名優越感男人的好心。
“真是過分啊,尼醬,他在說你‘臟’哦,他在說你嫌棄欸!”五條稚像是想要努力表達出自己的驚奇和不可思議一般,但說出來的話卻依然平淡得掀不起一絲波瀾,和機器的機械合成音比起來,大概就是音色和流暢度的區彆罷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聽到了。”五條悟握著他的手,一邊走一邊隨意地敷衍著說道。
“真是過分啊,明明是那麼肮臟的人,卻說著彆人臟。明明享受著尼醬你的保護,但對尼醬你卻這麼不尊重,真是過分啊……”五條稚碎碎念,“這樣的人,還被保護的價值嗎?真是不公平啊,明明有比他更適合活下去的人存在,但那些人卻死掉了呢……”
五條稚的碎碎念聲越來越小,但那種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一直到消失,都不能給在場的人帶去什麼安慰。
過了好久,背後出了一身冷汗,劫後餘生的慶幸和遲來的恐懼讓人腿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十餘號往日裡呼風喚雨的大人物,無一例外。
劫後餘生的前輩抬手就對相田的臉扇了一個巴掌:“蠢貨!我不是警告過你!一定要對銀發的人表示恭敬的嗎!”
“那個、那個、那個神子……‘五條大人\''嗎?是‘五條大人’嗎?!怎麼會、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啊!”
五條家的兩位神子,是高層“口口相傳”的不得了的人物,雖然身為和平的支柱,但給人的恐懼卻比敵人來得更加恐怖。
隱藏在這個世界陰暗麵的罪惡,帶來的隻是恐懼,但對上那兩位“神子”,卻是讓人喪失活下去的勇氣啊。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直麵五條稚和五條悟的相田先生已經趴在地上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前輩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這也就是新人了。
因為“好運”才剛剛成為“高層”的一員,雖然被提醒過要注意五條家的兩位連直呼其名都不能的神子大人,但對他們的了解,也僅限於表麵。
但隻要在高層混得稍微久一點的人都知道,即便成為了可以掌握他人命運、製定規則的遊戲管理員,但在他們頭上、淩駕於所有人之上的,還有兩位“神子”。
準確地說,需要注意和小心的,隻有五條悟一個人,他實力強大且性格難以捉摸,手段果斷且殘忍,一旦認為沒有生存價值就會開啟“無視”模式,生死不論——注:對象包括但不僅限於敵人。
至於另一個,隻是被“驅使”的咒靈罷了。
但因為隻是咒靈,所以更讓人恐懼了。因為不是人類,所以不受人類的那一套理論束縛,咒靈這種東西,真的會有“理智”存在嗎?真的不會暴起殺人嗎?
麵對咒靈,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曾經因為被他判定沒有“生存價值”,所以直接對其進行“毀滅”,殺人沒有人知道五條稚究竟對他做了什麼,但不久那人就突然抽風似的公布了自己為了向上爬而做出的一切齷齪事,接著就意識清醒地看著自己身敗名裂,和他又牽扯的財團和政客也全部倒台,自己和家人被瘋狂報複,最後那人的精神徹底崩潰,從十八層樓上一躍而下。
咒靈五條稚,絕對是所有高層都不敢隨意對待的恐怖存在,僅僅隻是站在他的身邊,那種撲麵而來的絕望感也幾乎讓人難以維持活下去的希望。
脾氣再差的咒術師、即便是總監會的高層,都不會讓政客們如此頭疼,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雖然咒術師們掌握普通人沒有的力量,但隻要是人,就有弱點。有弱點,就可以了解製衡。
但非人的咒靈,可從來沒有任何的顧忌和束縛。
雖然私底下流傳著可笑的說法——它不殺該死之人。
而不該死之人,在被殺之前一定會因為失去求生欲而吐露一切自己曾經的罪行,哪怕咒靈稚真的把他們殺掉,民眾也隻會叫好。
——但這也隻是一群弱小的廢物臆想出來的自我安慰罷了!
它可是咒靈啊!咒靈怎麼可能會有正義呢!咒靈怎麼可能會有理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