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流量很大的遊樂園根本不缺客人,就在上一波客人結束前,五條稚這一波也滿員了。
兩個孩子四個大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從來不知道獨角獸的座位是這麼小,所以鬆田陣平被針對了。
“小陣平,要不然你在這裡等我們好了。”萩原研二純良地建議道,“或者你等下一波再上去一個人體驗一下也是可以的。”他一點都沒有在記恨剛才的事情哦!一點都沒有!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能會因為沒有抱到主動想要跟他貼貼的小貓咪就記恨自己的幼馴染啊!他可是成熟又可靠的大人欸!
雖然說有“向其他遊客商量換坐騎”的選項,但鬆田陣平絲毫沒有考慮的意思!
開玩笑,小貓咪終於親他了,他怎麼可能會讓可愛乖巧的小貓咪失望的啊!
“欸?”突然被舉在空中,五條稚瞪圓了眼睛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但緊接著,就被一個強壯的胸膛納入了保護範圍。
小巧精致的獨角獸坐墊也是小小的,鬆田陣平勉強將自己的屁-股塞了進去,雖然還是有些擠,但並不妨礙什麼,將五條稚往自己的腿上一放,結實有力的手臂圈住了五條稚,隻有一個角的獨角獸被他的大手一握,看不見角的獨角獸就像一隻禿毛雞,顏值大跌就在那麼一瞬間。
萩原研二看得眼熱極了,立刻低頭用期盼的眼神試圖“暗示”五條悟。
能接受和陌生男人貼在一起已經是他最大的努力了!如果不是為了五條稚能獲得一個愉快的“假期”,他早就甩臉色拒絕三連了。
“建議你現在就入睡比較現實。”在童話裡被運用得最廣泛的天馬——長翅膀的馬不管是原型還是電動天馬本馬,都是最適合當坐騎的,沒有之一。
和獨角獸完全不同,如果願意再塞下一個五條稚也綽綽有餘!
雙子互補論在這一刻不能更有說服力,五條悟的聲音有多冷酷,五條稚就有多綿軟。
“BOSS?”他像一團軟乎乎糯嘰嘰的糯米團子,軟到像吧唧一下摔倒地上捏起來還能在地上留下一小軟濕熱的水漬。
五條稚仰起腦袋,小小的身體正好被嵌在鬆田陣平的懷裡,那麼契合,好像他生來就是要被人保護一樣。
仰著腦袋將那雙大大的貓眼顯得更圓更可愛了,鬆田陣平低頭用下巴在他柔軟的發頂裡蹭蹭,聲音出奇的溫柔:“彆怕。”
眼睛和鼻子似乎有什麼熱熱的東西堵住了,漲漲的,癢癢的,有點難受,但是……
不討厭。
五光十色的旋轉木馬轉了起來,叮叮當當的音樂聲配合著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在五條稚的世界裡留下了極其濃墨重彩的一筆。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直帶著兩個孩子玩到了閉園,然後踩著點,在最後一趟摩天輪旋轉到最高處時,兩個大人對著離家出走的孩子說:“節日快樂!”
12月22號是個不尷不尬的日子,遊樂園考慮到孩子,又是22點才關門,這個日子怎麼樣都不能說是“節日”。
但兩個孩子很容易滿足,或者說五條稚很容易滿足。
是什麼日子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時的心情。
“等十年後我長大了,大家再一起玩吧!”五條稚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那個時候我就能玩好多好多了!大家再一起去玩過山車海盜船和鬼屋吧!”
雖然他總是比尼醬矮,但十年之後,隨便怎麼長長,都能長到120的!絕對!
五條稚學著從電視裡看來儀式,伸出了小拇指:“約好了哦!”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從不覺得自己會失約,十分坦然地伸出了小拇指。
兩個成年男人的指頭很大,即便是小拇指,也比五條稚的小很多,他們小心翼翼地和五條稚的手指勾在一起,認真地記下了這個約定。
“尼醬?”
五條悟似乎是在發呆,蒼藍色的眼睛空洞洞的,散發著一股類似於肅殺的氣勢,但五條稚的聲音拉回了他。
五條悟將比雙生弟弟大了好幾圈的小拇指伸出來,四人做了約定:“約好了。”
在普通人看不到的世界裡,兩條煙霧一樣的咒力纏上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
不管怎麼樣,隻要是稚醬的願望,我都會替稚醬實現的。
晚上回去就讓老橘子們把這個遊樂園買下來!103又怎麼樣!3厘米的超小可愛稚醬也可以去玩過山車、海盜船和鬼屋噠!
“好了,玩也玩過了,現在可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哦!乖孩子要睡覺了。現在總該說家在哪裡了吧?”
不提這茬還好,一說到“十點”,生物鐘很準的五條稚就打了一個哈欠。
“困了?”萩原研二蹲下身,示意他到自己的背上來,“想要睡的話,睡一下可是可以的。”
五條稚的身體立刻就像沒骨頭一樣吧唧一下倒了下去。
“你看,稚醬都困了哦,該回家了!”鬆田陣平用睡眼朦朧好像下一秒就會睡到昏迷過去的五條稚作為突破口。
五條悟一副刺頭的倔強,明知故問地說:“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故意想套我的話?一定是這樣的吧!先用和藹可親的態度接近我們,然後和我們打好關係後再騙取我們的地址,最後找合適的時機過來把我們綁架走!”
鬆田陣平黑著臉:“喂!不管怎麼看,我和研二都是警察吧!”
五條悟用很氣人的態度說:“哦?真的嗎?我不信。”
時間雖然還沒到,但街上到處都是聖誕節的濃鬱氣息,五條稚揉著眼睛,趴在萩原研二的耳邊小聲地說:“研二哥哥,我先去買點東西可以嗎?”
“買完東西我就和尼醬回家了。”
五條稚買了很多的包裝紙的蝴蝶結,從禮品店出來,帶著墨鏡一身黑的鬆田陣平兩隻手各提了一個充滿少女心的粉紅袋子。
“買這個乾嘛?”
五條稚的眼皮已經在打架了,趴在萩原研二的肩膀上嘟嘟囔囔地說:“禮物……大家……喜歡……”
因為太困了,五條稚用力地揉著眼睛,下手沒輕沒重,兩下就把眼睛揉紅了。
“好了好了,稚醬你快睡啦!”五條悟跳上鬆田陣平的背,頤指氣使地指了一個方向,“往這裡走!”
“小鬼!”或許是性格相似,鬆田陣平和五條悟都有些互看不順眼的架勢,但作為靠譜的人,鬆田陣平還是騰出一隻手,給背後的五條悟加了一道安全防衛。
覺得並沒有這個必要的五條悟遲疑了一下,沒有出口嘲諷。
如果沒有這兩個礙事的笨蛋,他和稚醬現在就已經躺在被窩裡你挨著我我貼著你一起呼呼睡大覺了!都是因為這個兩個笨蛋,害得他們這麼晚了還在外麵吹風!
不要以為買兩根圍巾就能收買他好不好!這種廉價的東西,想要買多少都……有的是……
“呼……呼……呼……”五條稚已經睡著了,紅色的寬大圍巾幾乎將他整個人包裹住,但因為要讓他呼吸,所以臉的部分露在了外麵。
他趴在萩原研二的背上,小胖臉一邊的肉肉被擠出了看起來就很好捏的褶子,因為受力的關係淡粉的小.嘴巴都變成了小雞嘴。
十二月的夜晚很冷,溫暖的呼氣從嘴巴裡跑出來,遇冷立刻就變成了一大片雪白的霧氣。
睡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有些冷,小動物一樣本能地貼著萩原研二蹭蹭,縮著腦袋把自己蹭進圍巾裡麵,隻留下小半張臉。
氤氳的水汽模糊了五條稚的臉,但擁有六眼的五條悟永遠也不會看不清。
正式因為這樣,五條悟才知道五條稚睡得是多有安全感。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往大街上走去,準備走出步行街後打車送兩個孩子回家。
“不用,反正很近。”五條悟略帶彆扭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商量。
兩個也經曆過叛逆期的成年人相視一笑,將五條悟當成了小孩鬨脾氣,雖然回家是已經注定的結局,但能晚一點回去就晚一點回去吧。
可能是好麵子,也可能是害怕回家可能麵對的竹筍炒肉。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沒有揭穿他的小心思。
但是……
“到底還要走多久啊!而且這麼偏的地方,真的還有人住嗎?!”背著小孩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就算是警察的體力,也快耗不起了!
“就在前麵了!”五條悟很好心地沒有讓他們“走”去京都的本家,隻是東京郊區的分家宅子而已,這樣就受不了了嗎?!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不是說一線的警察每天早起負重跑一百公裡是日常嗎?你到底是不是警察啊?”
鬆田陣平額頭上青筋暴漲:“小鬼,你哪裡聽來的謠言啊!就算是阿美莉卡的特種部隊,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日常’吧!”
雖然知道五條悟是在故意激他,但鬆田陣平沒出息地上當了!
“我不管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但是——”
“啊,到了!”
鬆田陣平隻覺得有一口氣卡在自己的嗓子裡,吐也不是,咽下也不是,總之就是非常惱火!
但好不容易已經把兩個孩子送到了家,鬆田陣平也隻能憋著氣上前。
已經過了十二點的大宅子隻有門口還亮著兩盞暖黃色的燈籠,能隱約看出宅子很大,但這個宅子就好像非自然的電視劇裡加上的陰間特效一般。
“都什麼年代了,就算是仿古也可以用燈籠造型的電燈吧?”鬆田陣平和幼馴染吐槽道。
“叩叩叩——”
隻是剛敲響門,“吱呀”一聲大門就被打開了,一張滿是皺紋和疤痕,寫滿了歲月風霜的人臉出現了鬆田陣平麵前。
鬆田陣平:“!!!”並不是他膽小,而是突然出現一張人臉,真的很恐怖啊!沒有任何征兆!
“神子大人?”過分靈活的眼睛在看到五條悟時,耷拉著的眼皮立刻被撐開了,按照習慣又轉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了小小的縮成一團的五條稚,“稚、稚大人?!”
他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地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說:“兩位神子大人大駕光臨,我——”
“吵死了!”五條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把稚醬吵醒地話就殺了你哦!”
老人一個激靈,立刻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不發出任何聲音。
也就幾秒鐘的事情,黑沉沉的大宅子完完全全地“醒”了過來,電燈的光芒將整個院子照得像白天一樣。分家的家主,現年63歲的五條有人也用最快地速度換上正常跑了過來。
“悟大人,你怎麼能自己一個人帶著稚大人跑出去呢!外麵的世界有多危險您知道嗎?!”與其說是從床上跳起來換衣服的動作迅速,不如說是接到本家的消息一直沒敢睡。
“煩死了!所以我才不想帶你們這群老橘子出去啊!”五條悟的嫌棄化為實質地表現在了臉上,“離我遠一點啦!”
頭發已經花白的五條有人跪坐在地上嗚嗚地哭:“悟大人,我知道您很厲害,但不管怎麼說您都隻有八歲,如果您出了什麼事,我們五條家該怎麼辦啊!”
五條悟忍耐了一下,實在是無法忍耐,隨便指了幾個人:“吵死了!把他給我拖下去!”
被隨便指到的人不僅沒有任何的猶豫,而且還一副“我立大功了!我是爸爸媽媽的驕傲!是家族的希望!我被神子用手指虛指過了!我超厲害”的驕傲臉,三步並作一步,生怕被人搶走差事的樣子,不僅把他們的家主拖走了,並且腦袋靈光地把家主嘴巴也捂住了!
“嗚嗚……唔唔嗚……”
六旬老人深夜被大漢強行拖走,在場群眾無一人施以援手,這究竟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為了博眼球故意誇大歪解事實的小報新聞標題都成精似的出現在他們腦海裡了!
以為會見到一場失而複得父慈子孝抱頭痛哭後上演一場混合雙打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沒事吧?是沒事吧?你們沒事吧?
大人的威嚴的?家長的威嚴呢?是家主吧?你是家主吧?我剛才都聽見了哦!喊你家主呢!你身為家主的威嚴呢?
雖然突然理解了五條悟的任性是怎麼樣被養成的,但是……
我不理解.JPG
試圖理解,但理解失敗,呆滯.JPG
我看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JPG
“唔?到家了嗎?”被吵醒的五條稚迷迷瞪瞪地揉著眼睛醒來,但因為睡得太過舒服,並不是很想就這樣起來,於是磨磨蹭蹭地在大圍巾裡嘰嘰咕咕地說了一些勸慰自己的話,諸如“好孩子要乖乖起床”“乖孩子要自己穿衣服”“稚醬已經是大孩子了”這樣的話。
做了很長的心理建設,五條稚才從萩原研二的背上滑下來。
寬幅足有六十厘米的大圍巾還搭在他的頭頂,兩米長的超長長度幾乎將他裹成了小木乃伊。大門口電燈的光芒完全遮蓋了昏暗的燈籠光暈,亮堂的光線中,五條稚的小臉被照得越發晶瑩可愛。
然而不知為何,剛才還對五條悟瘋狂癡漢的大五條們齊齊後退了好幾步。
嘴邊還有一條被風吹乾的口水印,睡得朦朦朧朧的五條稚睜著一雙霧蒙蒙的眼睛,軟乎乎地對兩個可靠的成年男人說:“研二哥哥,陣平哥哥,謝謝你們送我和尼醬回家~”
大五條們:!!!
萩原研二蹲下身,將他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用手指梳理整齊:“快去睡覺吧,晚安~”
“乾嘛,就這麼想我跟你也說晚安嗎?好啦好啦,晚安!”鬆田陣平也蹲下身,“外麵的世界很危險的,以後不能離家出走了,知道嗎?”
五條稚卻是趁著他們的臉就在前麵的功夫,突然湊過去“吧唧”“吧唧”。
然後他就拉著表情扭曲到像是準備毀滅這個世界的五條悟跑走了。
“晚安哦~”
“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給我去死啊啊啊啊啊!”五條悟暴怒的吼聲從大老遠的地方傳了過來。
被嚇到變成原畫的大五條們:!!!
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的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