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泉晚歸了,雖然事先打過招呼,但第一次在太陽落山後歸家,站在家門口的他心情格外忐忑。手還沒摸上扶手,門從內打開。
隻開了一條細縫的大門,門縫邊上懟著小半張臉,翠綠色的眼眸陰森森的盯著他。
踩在凳子上的亂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門外滿頭大汗的星野泉。
他冷冷的說:“我們家沒有天黑了才歸家的渣男。”
“渣、渣男?!”星野泉臉色煞白,苦著臉說,“這次真的是意外!我也想準點下班的,可是任務……”
“你以為名偵探會在意你的解釋麼?太天真了。”亂步幽幽的道,“當初是誰說絕對不會加班的,會照顧好名偵探健康飲食的,現在飯點早就過了,你知道名偵探用什麼做晚餐嗎?”
星野泉小腿打顫,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的說:“便、便利店的便當?”
門後的人搖了搖頭,像是做出死亡宣告那般的道:“是沒有配料,隻有一包調料包的袋裝泡麵!”
星野泉:!!!
泡麵也就算了,竟然還是最簡單的袋裝!
“這怎麼可以呢!泡麵吃了對身體不好啊!再生氣也不能拿這個開玩笑啊!”稍微想象一下可愛的亂步君雙目空洞的跪坐在桌子前,將罪惡的乾巴巴的油炸麵條吸進嘴裡,背景音還是那種淒涼的小提琴曲,星野泉快被虐哭了。
啊啊啊——我可憐的亂步君!QAQ!
被樓下的聲音驚動的敦,和鏡花一起趴在三樓的走廊欄杆上,盯著兩雙死魚眼看著下麵的場景。
星野泉的求饒和亂步拒絕開門的動響,聽到大概的兩名未成年很不能理解。
“這就是大佬們的戀愛嗎?”敦冷汗著道,“太慘了吧,泉先生……”
“是笨蛋情侶。”鏡花下了結論。
好在亂步並沒有打算把星野泉一輩子關在外麵,一個多小時後大發慈悲放他進門,催他洗完澡後,一腳將他踹進了下層已經清空的壁櫥裡。
“你今晚就在裡麵好好反省一下吧!”他雙手環胸,冷酷的用腳踢上壁櫥的拉門。
星野泉在裡麵咚咚咚的敲門,那卑微的求饒聲也不能撼動亂步的決心。才同居沒多久呢就敢晚歸,以後是不是要徹夜不歸,學那些廢柴大叔整晚在外麵喝酒撒酒瘋了?
他們江戶川家容不下這種壞孩子!
多次道歉無果之後,星野泉不免開始絕望,晚上的固定快樂時光莫得了,不能抱著亂步君睡覺的夜晚可想而知是多麼難熬,況且……讓我睡壁櫥至少給床被子吧!
為了方便他就隻穿著一條睡褲啊,秋天的夜晚好冷的!
他磕磕絆絆的解釋著晚歸的原因,試圖勾起亂步君的惻隱之心。隔著一扇門聽完的亂步,一邊吸著果汁,一邊吃著薯片,抽空說道:“也就是說,複活了一個術師對吧?”
“也不能算是術師吧,他沒有咒力。還是第一次見到身上一點咒力都沒有的人類呢。據說那個詛咒師使用的降靈術,在將作為容器的身體內的咒力耗儘後就會停止,可因為天與咒縛的軀體不消耗咒力,術式自然不會停止。”
星野泉回憶著之前的事情,“對方雖然有自己的意識,但明顯是失控了,隻會不停的戰鬥,直到軀體完全壞掉才會停手。”
“那還真是糟糕呢。然後呢,你們把他乾掉了?”亂步問道。
“沒有,據被招安的中介師孔時雨所說,對方的名字叫伏黑甚爾,原來姓氏是禪院,咒術界禦三家之一禪院家的嫡係子弟,雖然脫離家族多年,想必也對禪院家的事情知之甚多。還身負著難得的特殊能力,內務省下達指令一定要讓他活著。而且,現場裡本該抓回去的詛咒師,無一例外全被他殺死了,若是他也死掉的話計劃就算是失敗了。”
而孔時雨也透露他和生前的伏黑甚爾有過不少合作關係,這次能將目標的詛咒師們用懸賞任務聚集在一起,用的也是孔時雨的名義。
星野泉有些咂舌:“他強得就像個怪物,人類的軀體竟然強韌到那種程度,太不科學了。”
“……玄學派沒資格說這種話。”亂步不客氣的吐槽道。
星野泉還真不好反駁這句話。但他的身體素質是靠靈力強化上去的,與天與咒縛是不同的。
但就算是天與咒縛,現場有三名獵犬在,誅殺他並不難,難的是活捉。伏黑甚爾就是一台不把汽油消耗光就會一直橫衝直撞的失控車輛,就在大家傷腦筋的時候,條野提議使用增靈符。
增靈符真正的效果是靈能者靈力耗儘後用來補充能量的符籙,又或者是施靈術時的媒介,除此之外,靈力本身就是一股很溫和對人體有益的能量,在大手筆的將所有增靈符都用上後,對方體內暴走的能量也暫時平息下來。
增靈符在現世人手中被玩出了各種花樣,對它並不陌生的星野泉反而不清楚符籙能夠壓製伏黑甚爾多久。
不過管他呢,就如三日月說的,拿多少錢做多少工作,何必操心那麼多。
夜深了,星野泉蜷縮起高大的身軀,側躺在壁櫥裡抱著手臂瑟瑟發抖。雖然用靈力覆蓋在身上,能夠祛掉寒冷,但待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裡,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能聽到門縫吹進來的冷風的細響。
聲音在耳膜間流轉,陰森森得像是置身在千年古墓裡一般。
每每有了點睡意,就又被這聲音吵醒,閉著眼睛假寐的星野泉覺得自己委屈大發了。亂步君生氣起來太不講理了,有點受傷怎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