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的倒是通透。”
趙晨恭恭敬敬道:“我這是直來直往慣了,不會藏什麼壞心。”
夫子笑了:“你不像鄉下人,村裡人可沒你這見識。”
趙晨一愣:“夫子說笑了,小子可是這正八經兒的鄉下人,小子是細柳村的,若說有什麼和旁人不一樣的,大概是早些年胡鬨,外出折騰,見識的多了些。”
“哦?”夫子拿著茶杯蓋子一下下撥弄杯子裡麵的茶葉末,“我本以為細柳村趙晨是個不通禮數的,今日來是準備逼迫我教學,沒想到卻是這麼個光景。”
趙晨乾笑:“夫子聽說過我啊……”
司徒鈺輕笑出聲:“爾等大名,如雷貫耳。”
趙晨繼續乾笑,站一邊摸著鼻子不知道說什麼。
“傳言也不是儘不可信”夫子拿起趙晨放在桌麵上的木棍,顛了顛,“這棍子打磨的甚趁手,你這是勞煩我給你管弟弟呢?”
趙晨趕忙又一拱手:“夫子能者多勞!”
夫子沉默了會兒,在趙晨以為沒戲了的時候,道:“五歲半委實小了,但看你一片誠心,我就收了。”那棍子扔回桌麵,道,“這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我可不想有人說我司徒鈺教人隻會使用暴力。”
趙晨訥訥道:“彆,先生,這您還是留著吧,我相信您的能力,但這棍子,就當我趙晨給您的一個保證吧。”
夫子笑了,雲淡風輕:“那好吧。”他一揮手,身後一個中年小哥兒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一吊五斤重的肉,還有一個荷包,裡麵裝著二兩銀子,這在十裡八村算是給點多的了。讓趙宣跪下扣頭行拜師禮,奉茶,算是收下了趙宣。趙晨輕輕呼出一口氣,他看見司徒鈺,真是比他當初見到警察局偵察隊隊長都緊張。
趙晨去的早,拜師禮結束,學子們才來上課,趙晨這才好好看了看這個學堂,方方正正的屋子,大概是村裡人幫忙搭建的,不怎麼美觀,但稱得上結實,不漏風,屋子中間擺了個火盆,整個屋子不太暖和也不會太冷。屋子裡麵擺了二十幾個小桌,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都是四裡八村過來上學的,趙晨大眼一看,竟然還有認識的,坐在第二排中間那個,可不就是族長他孫子周泰麼,趙晨扯著趙宣跟周泰打招呼,嚇得周泰還以為他哪兒得罪趙晨了,聽著趙晨說讓他以後跟趙宣一起上學下學,趕緊忙不迭的答應,就怕趙晨揍他。趙晨看周泰甚好說話,心滿意足。
給趙宣分配了筆墨紙硯,安排了位置,夫子進門,開始講學,趙晨聽得頭都大了,他連現代的白話文書都聽不懂,何況這文言文呢,趙晨繞著學堂繞了幾圈,學堂後麵就是夫子的家,規規整整的房子,門邊上種了梅花,開的正好。夫子的夫郎姓許,也帶著一股子文化人的氣質,正在修剪花枝,做些文化人才會做的事。趙晨對著人行了禮,又透過門縫瞧趙宣搖頭晃腦跟著念書,乾脆回家了。
然而等趙晨到了家,老遠看見張絮被一群人圍著的時候,當時就緊張了。
圍著張絮的不是彆人,正是趙晨之前那群不著調的狐朋狗友,張絮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拿著塊板磚揮舞,讓那群人散開。狐朋狗友的外圍還有人圍了一圈,出聲讓人彆圍著張絮,卻沒人上去幫忙,趙晨靠近戰圈時候聽了一耳朵,有人道:“嫂子這事兒辦的不對啊,咱們都是趙哥的兄弟,找嫂子出門喝一頓酒,嫂子就拿板磚招呼我們,這是什麼意思?”
前麵的人圍了一圈,趙晨竟然還擠不進去,趙晨在外頭大喊一聲:“要喝酒找我啊,你嫂子一個小哥兒,不經過我就拉嫂子出門,這是想敗壞你嫂子名聲,還是把我不當回事兒呢?”
趙晨聲音一出,他前頭的人立刻給讓出個道,趙晨三兩步跨進去,旁邊蔣老頭長長吐了口氣。上午張絮過來給送回開水,正碰上這群昨天被趙晨趕回去的二溜子,一群人找不到趙晨,就開始找張絮的麻煩,言語輕浮的連他一個老頭子都聽不下去,他上去勸了一嘴,奈何對方人多,把張絮圍起來,他連靠近都不能靠近,來幫工的不想惹麻煩,也隻能在一邊一人一嘴的勸著。
趙晨一把推開圍著張絮的人,將張絮護在身後,直視著剛才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