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晨這話一說, 圍著看戲的眼神也不對了,偷了牛, 這罪過就大了,這倆人膽子也太大了。
馬四馬五也嚇了個夠嗆,偷牛這事兒,沒人瞧見也就那樣了, 可這讓人瞧見了, 那他們倆就沒跑了。
衙役也夠意思,瞪著眼睛就對著倆人叫喚:“說, 你倆是不是真偷了人家的牛?我告訴你們倆,老實說實話,這事兒還有的商量, 還敢編瞎話在這忽悠人, 等到了衙門, 你們就等著吃牢飯吧!”
官爺一句話, 可比趙晨說了一圈有用多了!
馬四馬五當下腿軟,跪地上就開始討饒:“官爺, 我們錯了,我們就是看見牛邊上沒人......”
趙晨搶先道:“沒人你們就能隨便給帶走了!?你們家地裡沒人, 我是不是能把糧食全打了拿走!?”
馬家兄弟倆囁嚅著嘴不知道怎麼回話, 隻得跪著給衙役磕頭:“官爺,我們知道錯了, 我們真以為牛沒主的。”
衙役瞅著這倆人也眼睛疼了, 沒主的牛還能拴樹上?頭一回碰到這樣的, 衙役一揮手道:“得了,你倆,事兒做了就是做了,掩飾有個屁用,少廢話,起來,跟爺去衙門!”
馬家兄弟兩個當下不乾了,那可是衙門,天大的事兒才會去,他們倆要是去衙門走一遭,這細柳村也彆想待下去,村長保準把老馬家趕出村子。倆人跪地上猛磕頭:“官爺,我們錯了,求你了,放過我們吧。”
趙晨卻不肯:“怕進衙門當初倒是彆做啊。”一點不講情麵的看著人被抓走。
趙晨偷偷摸摸給衙役塞了一串銅板:“兄弟,不求彆的,這倆人該挨板子挨板子,該進牢裡就進牢裡,我可不想我家邊上有這樣的人。”
有了這樣的人,他出門都怕家裡出事兒。
衙役收了銀子,點了點頭,趙晨這要求一點不過分,這錢就跟白拿似得,衙役看趙晨的眼神都好了兩分。
趙晨扭頭就瞅著想走的土財主,牛都判定出來是他的,土財主也絕了買牛的心思。瞅著黃牛直歎氣。
趙晨對著他一呲牙,道:“瞅吧,瞅多長時間這牛都不是你的!哼!”
氣的土財主又是一通捯氣兒。
趙晨也不厚此薄彼,今兒幫忙出去找牛的夥計每人給了三十個大錢打賞,那個拽著牛繩子叫喚殺人的,趙晨給了小半兩,手還在人肩頭拍了兩把,直誇,這人將來有前途,羨煞了一片小夥計。看到萬大掌櫃跟著樂。
萬大掌櫃一早就在福臨門,王雲達要娶妻了,萬大掌櫃忙成個球,繞著整個折陽城轉悠。聽到趙晨的事兒,他剛從琅環大街中間一家首飾店往回走,手裡捧著才打的一套首飾,這會兒瞧見趙晨給一片兒夥計打賞,忍不住接口。
“你說你,現在手裡的錢買多少牛都行了,用得著為了頭牛幾乎把整個城都給翻過來了?”
趙晨一梗脖子:“那能一樣嗎,我樂意給彆人的,那是我樂意,誰敢坑我的,吃了我的就得給我吐出來!”
這狗脾氣估計一輩子都改不了。
萬大掌櫃說不過他,哈哈笑著回去繼續忙他的。
趙晨告彆了萬大掌櫃,就在賬房那領了二百兩銀子,想了想問問有沒有金子,結果還真有,金銀的兌換率是一比十,一個金元寶趕上十個銀錠子,趙晨想了想,帶了一錠金子,十個十兩的銀子出了門。
趙晨往常取錢也就十兩八兩,一下子拿這麼多,賬房的先生當下有些狐疑,趙晨以往喜歡賭兩把他知道,要是這會兒混賬勁兒上來了,那這事兒就不好辦了,忍不住多問了句:“您今兒取這麼多錢是要?”
他問的隱晦,也恭敬。趙晨回的就比他直白多了:“這不是手裡有錢心裡才有底麼,我準備把這錢在我家挖個坑埋起來,睡覺安穩。”
賬房麵皮上忍不住一抽,用得著這樣才安穩?這錢就算放在他福臨門,誰還能搶了他的不成?這話他當然隻能腹誹,沒敢說出口。
趙晨出了福臨門,就從後院把他的牛車牽出來了。虧得馬四馬五想著這車也能賣點錢,沒給他把車扔了,不然他還得想法子再弄個板車。
晃晃悠悠去了米糧店,趙晨就拾掇上了,精細米成袋子的往車上搬,連帶著白麵雜糧都沒落下,直把糧店老板樂成朵花,趙晨這一趟,簡直頂的上米店一個月賣的了。
老板心情好,還給拿了油布把板車蓋上了,保準刮風下雨都落不到裡頭去,趙晨很滿意,沒人掀開這布簾子都不知道趙晨買米了!
板車晃晃悠悠拉回家,趙晨家地窖早就讓趙晨收拾好了。地麵上都灑了草木灰防潮,又放了一層木炭,再鋪上一層油布,隻要是沒有耗子,米糧放進去多久,拿出來和原來沒啥樣。
趙晨就像是隻倉鼠,開始拚命的藏糧食,回村子時一群人想問,卻都沒敢,齊浩明倒是問了一句,趙晨道是喂豬的糠皮,給打發了。
有錢的時候吃糧食,窮的時候糠皮都當糧食,趙晨這德行,直讓齊浩明說他敗家,趙晨翻了個白眼,隨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