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糧下庫,趙晨果真把金元寶和銀錠子藏起來了。不過沒挖坑藏,這地方還是在地窖,趙晨家地窖四麵都是磚頭蓋起來的,地窖這玩意兒正經不用這麼奢侈,也就趙晨財大氣粗,地下室弄的和他們家房子沒啥兩樣。
小心敲鬆一塊磚頭,趙晨把錢藏磚頭後麵,心裡才終於安穩一點。
等趙宣回了家,趙晨拎出一包點心放進趙宣懷裡,就趕趙宣出門分給他的小弟們。
事實證明,這有小弟就是好用,瞧,沒有這幫崽子們,趙晨家的牛能這麼快找回來嗎!?
趙宣分著點心又得到了村裡所有孩子的一眾愛戴,以一種領導的姿態在個土包上指點江山:“大家辛苦了,都吃好了嗎,走吧,今兒我們去捉蛐蛐兒!我要昨天看見的那隻黑元帥!”
“昨兒那個不是威武將軍嗎!?”
“呸,趙宣說是元帥就是元帥!”
呼啦啦一群孩子奔著山邊兒上去,等一會兒元帥又變成了將軍,又從威武將軍變成了振國將軍。
趙晨窩在家裡頭喝羊湯,他回來時候順便買的,讓在湯裡麵加了一把辣椒並上一把胡椒,趙晨喝了一腦門的汗,張絮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汗水順著額頭落在細長的眼睛邊兒,又順著臉一路滾到下巴上,趙晨瞥一眼,伸手替張絮抹了一把,張絮躲開,抽著鼻子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看著我乾嘛?”趙晨道。
“沒乾嘛。”張絮自己把汗抹了,回去屋裡麵把薔哥兒抱出來。
小哥兒晚上總喜歡吹一會兒暖風玩一會兒再接著睡,這會兒精神頭正上來,咿咿呀呀的叫喚,瞅著趙晨了就伸手過來,樂嗬嗬吐出個口水泡泡,跟著樂。
趙晨看的心都化了,伸手就要從張絮懷裡接過去。
張絮道:“你先吃飯,吃完了再來抱。”
趙晨接著喝湯,沒一會兒李老頭就來了,這還是趙晨讓趙宣去叫來的,李老頭可自覺多了,自個兒去灶台上找碗舀湯填調料,呷吧嘴兒喝了一口,滿意的一仰頭,整個人都要升空了。
“晨小子,還是你會念著我的好,這羊湯,這夠味!喝著全身暖和,舒服!”
趙晨嘿嘿一笑:“那可不,這時候濕氣大,就得喝這一口。”
李老頭低頭忙著喝,聽著話隻知道點頭,那邊趙晨又道:“就是咱這兒不興吃牛肉。不然鹵一點出來,那味道!絕了!”
趙晨彆的肉不說,就喜歡吃一口牛肉,他昨晚上想著儲備糧食的時候首選的就是米麵和牛肉乾,米麵不說了,論肉類,啥東西有牛肉乾頂餓又方便儲存的?
今兒他想著牛隻是被偷了,要是偷偷被殺了,他少不得還得謝謝人家,幫他弄點牛肉吃。這國家不時興殺牛,牛是用來種地的,誰敢殺牛,那是要被抓到衙門送審的。
李老頭斜他一眼:“真敢想,那是牛,哪兒能讓你隨便吃?”
趙晨不置可否,繼續喝他的湯。冷不丁的就問了一句:“李老頭,你那傷寒感冒的藥方子給我寫兩幅唄,我留著,準備去抓兩幅放家,現在這天換季節呢,怕小哥兒適應不來生病咋辦。”
李老頭道:“方子是這麼弄的嗎,治病講究對症下藥,薔哥兒有啥不舒服的你直接去叫我不就得了。”
趙晨一拍大腿:“這不是有備無患麼!”他這話一說,李老頭也沒了脾氣,乾脆應了下來,反正不是啥大事兒。
倒是張絮冷不丁抬頭看了趙晨一眼。
趙宣瘋夠了回家對著羊湯就是一陣掃蕩,這地方對羊肉其實沒多少人喜歡,嫌棄有羊膻味,也就貧苦人家饞肉了能弄點。
趙晨可樂意喝這東西,何況一把薑片下去,那點子羊膻味也不是不能忍,再來點陳醋,那呼啦啦入口還挺爽的,拉著張絮和張絮阿麼喝了一頓,這一家子對這東西還真不排斥,趙宣更不用說,他哥說能吃的東西就保證能吃,他還吃的比誰都歡。
晚飯過去,趙晨摟著張絮睡覺,他手搭在張絮腰杆,和往常沒兩樣,張絮卻忽然抓住趙晨的手。
趙晨停了一會兒,反手把張絮手握在自己手心,貼著張絮耳朵說:“沒事兒。”
沒說什麼沒事兒,沒說為啥說沒事兒。這一句沒事兒說的虎頭蛇尾,就那麼憑空說出來。張絮反而覺著有事兒了。
張絮沒問。這一段日子相處下來,他知道,趙晨想說就說了,問了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