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點點頭,帶著張得發兩公婆上了馬車,到了巷道口的小館子,胖胖的掌櫃見張得發從馬車上下來,虎著臉,伸手道:“張得發,把你兒子賒欠的酒菜錢結清,小店小本經營,賒欠不起。”
陳招娣下車嗤笑道:“喲!賒欠不起,你還經常賒給我家貴生?”
張得發瞪了她一眼。衝著何掌櫃尷尬的陪笑道:“何掌櫃請您高抬貴手,過些日子結了工錢一起給您。”
楊先生下車拿了一塊碎銀子放在何掌櫃手裡,“夠了嗎?”
何掌櫃掂了一下,估摸著有五錢多,笑著說:“夠了、夠了,多謝貴人。”
陳招娣昂著頭趾高氣揚的看著何掌櫃,“鐵公雞,記得把賬消了。”
“把你兒子管好就成。”何掌櫃撇著嘴說道,肥嘟嘟的屁股一扭,轉身進了鋪子。
張得發把趴在桌上醉眼惺忪的張貴生拉了起來,“走了貴生,京都來的楊先生請咱們一家吃飯去。”
“吃飯。”張貴生嘟囔了一句,被張得發攙扶著上了馬車。
到了酒樓,一個機靈的夥計殷勤的笑著,把幾人引上了樓。
楊先生客氣的叫了一桌酒菜,酒菜一上桌,陳招娣看著夥計端上來的一盆肥雞,兩眼發光,張得發父子倆也口水直流。
楊先生笑著說:“張大哥,不用客氣,菜上來了就開動吧!”
“那我就不會客氣了哈!”陳招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還不時的往張貴生碗裡夾菜。
張得發矜持的看著,有些害臊的對楊先生陪笑道:“讓您見笑了,楊先生,實在是家道中落,又走了黴運,才淪落到如此地步。”
楊先生溫厚的笑著,“人這一輩子哪能一帆風順,誰都會遇到難處,扛過去了就會否極泰來,張大哥不用客氣,你也吃。”
張得發早就饑腸轆轆了,聽楊先生說完,感動的眼眶都紅了,衝著他拱手道:“先生,我們就不客氣了。”
楊先生笑著說,“請。”
等張家三口吃飽喝足後,楊先生才對張得發說道:“張大哥,隻要你們隨我去京都……”
“去京都?”陳招娣抹了一下嘴的油光,眼睛發亮的看著楊先生,“先生,京都的大夫能不能醫好我家貴生的腿,楊先生,您不知道,我家貴生本來要考舉人老爺的,被那天殺的趕車的撞成了這樣。”
楊先生聽後,揚眉道:“原來張秀才的腿是被人撞了才變成這樣的啊?是仇家撞的嗎?”
陳招娣哽咽著說:“可不是嗎?為了給貴生治腿,把我閨女也賣了·····”
張得發拍了她一下,打斷了她的話,看著楊先生道:“唉!不是仇家,是走了黴運……”
張得發把那天發生的事對楊先生說了一片,滿懷期待的望著楊先生,“先生,京都肯定有神醫,不知先生能不能幫忙給小兒找個大夫,看一下能否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