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做花冠(2 / 2)

郭芙聞言便惱了:“什麼就應了爹的話,外公難道是他說出來的麼?”

黃蓉知是她還在氣惱郭靖不問清青紅皂白就責備於她,好言撫慰後才覺得不對,對郭靖奇道:“我隻在芙兒幼時和她順口一提彈指神通,卻不想她居然記得這般清楚。”

轉念忽想起自己母親馮蘅的過目不忘來,當即便問郭芙:“芙兒,你怎麼會記得的?”

郭芙隻道:“記得便記得唄。”

黃蓉還欲再試,柯鎮惡卻道:“那陸立鼎夫婦斷氣於瓦窯裡,靖兒你去幫著收斂了吧。”

郭靖黃蓉自然應了下來。

郭芙恰在這時瞥見之前那少年居然背著右手跟在爹爹媽媽一邊,立刻走了過去,凶著指責:“你居然這麼不守信用,叫我好等一頓,花呢!”

話剛說完,瞥見他左手掌漆黑,不等他解釋就撒氣道:“算了,你手這麼臟,身上還要臟,我不跟你玩。你摘的花也給你弄臟弄臭啦!”

那少年想著自己因為給她采花,誤碰了掉落在地上的幾根銀針差點中毒死了,手掌因此漆黑一片,哪想著她卻嫌自己臟臭,笑臉立刻不見了,當即又羞又惱,犟道:“當是我剛才眼瞎,誰要跟你玩了?”

郭芙很是不悅,見他不肯認錯還對她發火,氣道:“你說話不算話就罷了,有什麼資格凶我?誰又要你陪我玩了?”

少年哼了一聲,既氣惱先前為郭芙容貌所癡迷,又氣惱這大小姐小看了自己,暗自想著:“她雖有救我,可我也差點為她而死,這一來一去,自是抵消了的,我不欠她什麼。”

當即賭氣不願理她,大踏步便走。

郭靖叫道:“小兄弟,彆忙走。你身上餘毒未去,發作出來可了不得。”

少年隻做不聞,依舊走著不停下。

郭靖搶步上前,說道:“你怎麼中了毒?我們給你治,再走了不遲。”

那少年想:“若不是為給你女兒采花,又怎麼至於中毒,若不是認了個怪人做爸爸救了我,你又哪裡來機會給我治?”

但這些事他又不願說出來,隻道:“我又不認得你,關你什麼事?”

郭靖不在意他的冷漠,隻追問:“小兄弟,你姓什麼?”

那少年向他白了一眼,側過身子就想跑,郭靖反掌抓住了他的手腕。少年見著掙脫不開,左手一拳,重重打在郭靖腹部。哪知拳頭剛進去要起開卻猶如深陷泥潭,竟是被郭靖的小腹夾住拔不出來了。

郭靖見他小臉漲的通紅也掙脫不開,笑道:“你跟我說你姓什麼,我就放你。”

“好啊,我姓倪,叫牢子!你快放了我!”

郭靖沒聽出他的意思,隻以為他姓倪,臉上滿是失望,隻好鬆開了他。

黃蓉卻見少年滿臉狡猾憊懶,有意一試,笑道:“小兄弟,你想做我丈夫老子,可不成了我公公嗎?”

郭芙素來幫著母親,搭腔道:“就是我爺爺咯?”

黃蓉被郭芙童言逗樂,左手揮出,按住少年右肩,少年用力相抗,哪知肩上勁力忽鬆,不由自主向前俯跌,砰一聲,額頭重重撞在地上。

郭芙拍手大笑,算是出了心口一口氣。

少年見自己在郭芙麵前失了麵子,又羞又怒,氣得要罵人,黃蓉卻按住他肩頭,看著他的眼,緩緩道:“你姓楊名過,你媽媽姓穆,是不是?”

隻見少年眼睛聽完忽然瞪大,一臉的難以置信,氣未平,血上湧,忽然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黃蓉忙扶住他,郭靖趕緊替他推拿,臉上又驚又喜:“他……他是楊康兄弟的孩子。”

郭芙聞言,暗問柯鎮惡:“大公公,這楊康叔叔是誰呀?”

柯鎮惡冷哼一聲,隻道:“不是什麼好人罷,你彆管。”

郭芙見狀,疑惑道:“可爹爹卻一副和那楊康關係親厚的樣子啊。”

柯鎮惡神色更加蔑然,不再多說。

郭芙知大人總是這副模樣,不再理會,無所事事地東瞧西瞧,這一瞧便看見了地上落了一個花環。

此時是中秋之前,時花不絢爛,山中不知名的小朵白花倒是開的旺盛,是以那花環皆為小個的白花繞成。這小小白花單看時毫不出彩,平淡無奇,但許多白花拚湊擁擠、花朵向外探出時,便猶如漫天繁星綴綴,真是討喜極了。

原是,楊過一直背著的右手拿著花冠,隻是不叫郭芙瞧見罷了,聽得她說自己臟,一怒之下便棄了花冠而走。

郭芙從地上撿起花環,心中一動,輕輕抖落了灰塵,瞥了一眼暈過去的楊過,暗想道:“這小子倒不是個說話不算話的,念在他中了毒,神智不清醒,倒也不好跟他多計較,我饒他一饒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