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1 / 2)

不過兩指出招就定倒了樊一翁,小福解下了他的外袍隨手蓋在了裘千尺身上。樊一翁怎知小福同郭芙雖為一體,本事卻大為不同,隻知那原先墜入洞穴萬不可能存活的少女神態武功大變,好似如鬼魅一般複生在眼前,已經是大駭,又見她脫了自己的外衣給另一“老鬼”穿上,不免又驚又懼又怒。

裘千尺見到樊一翁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立刻同小福道:“快斃了這矮鬼,以絕後患!”

那樊一翁驚懼之後,聽得裘千尺淒厲之聲,恍惚之中忽見月下幾人影子重疊,頓時知曉兩者皆為生人,反倒不怕了。雖知要死,麵上也凜然不懼,隻是憤懣於那二人鬼祟行徑,不知會做什麼危害山莊之事。

對於裘千尺之言,小福隻作沒聽到,扔下等死未果而怔住的梵一翁,拎著裘千尺就向莊內而行。

裘千尺被忤逆,又被拎住了後領,心中頗為不悅,但思忖到小福本事,又念及更大的仇人,心中複仇的興奮之情壓過前者,反嫌小福走得不夠快了,改口急切道:“快!我們快些將那……將那狗賊一掌打死!”

“你且歇歇,咱倆都去洗個澡換件衣衫才舒坦些罷了。”

裘千尺聽到這輕飄飄的話,疑心小福,不免大怒:“你!”

隻一個你字出來,卻又念及自己手腳筋脈已斷,既不可能是少女對手也絕無勝過公孫止的本事,隻好把怒意吞咽下去。想到這些年來裘千尺哪一日不是恨怒煎熬,卻能在洞穴中放肆哭泣怒罵,如今出了那洞,反處處受限於小福手中,心中不免對小福也有些恨恨。

但當下,隻掩飾了恨意隱忍不發道:“你既然說被那狗賊坑害,彆說那狗賊,就是他的仆婢又怎會容忍你洗澡換衣衫?”

“這就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了。”

小福來到絕情穀中的一處窗外,躲避於樹影之下,低頭對裘千尺淺淺而笑:“你可知道,一位叫公孫綠萼的十八歲姑娘麼?”

裘千尺麵色頓時而變。

公孫綠萼乃是裘千尺當年與公孫止所生的女兒,十八年前的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時生,裘千尺雖然受儘折磨變得殘忍冷酷,但以這麼多年來卻不曾忘卻女兒生辰來看,心中到底殘留著些許母愛。

小福帶著裘千尺避開人再次闖進了公孫綠萼的閨房,這姑娘原在床上歇息,被小福搖醒後睜眼看到裘千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頓時花容失色。

這當然不怪她,任哪個柔弱少女夢醒瞧見了裘千尺這幅容貌總是會驚駭至極的,公孫綠萼不曾暈厥過去已經是十分堅強。但裘千尺見狀,老臉不免是立刻冷了下來,沒話找話地同小福道:“這麼些年我早已不認得自己女兒,更何況她還是被那狗賊給養大的!想來也是個吃人血的白眼狼!”

小福不置可否,隻是一笑:“你們聊罷,對了,這位姐姐,可能再借我件衣服?”

公孫綠萼不明所以,但哪能說不,瑟瑟發抖,麵露哀求地看向小福。比起裘千尺,自然是微笑的小福看上去更可親一些。隻可惜小福也隻是個麵色話語柔和的人,僅此而已,自然對她的哀求視而不見。

裘千尺見狀,麵色更冷,連連嘲諷。

她哪裡會管公孫綠萼能否接受?隻當她和公孫止一般沒有良心,都是一般無情。

小福歎了口氣,到底安撫道:“綠萼姐姐你彆怕,這位老婦人沒有壞心,多的事,我倒不好摻手你母女之間。”

言罷,不管公孫綠萼麵上的愕然神情,隻穿過了屏風自顧帶了幾件乾淨衣衫。手碰捧起櫃中衣衫的時候,頓了頓,到底沒有無恥至極,而是在內放了所有明珠作為賠罪。

雖說,公孫綠萼未必需要就是了。

想到這,小福麵上笑意不變,心中卻嘖嘖兩聲。這姑娘蕙質蘭心,又溫柔善良,卻攤上了兩個一言難儘的父母,實在是慘。再加上今日這短短一天,卻被她和郭芙威脅了兩次,尤其是她還將裘千尺這份“大禮”給送了過去……

不過小福也隻是心中感歎,若讓她再繼續忍著身上臟汙去給那母女理清前塵舊事了卻恩怨情仇,卻是萬萬不能。

啊,沒錯,小福把裘千尺放到公孫綠萼房中後便不打算再去摻手了。她到底是一個憊懶的人,這番心力救出裘千尺之後若還要她繼續出手相助,倒不如直接讓她一掌打死公孫止,還救什麼裘千尺?又搞什麼個母女重逢?

尋了個無人處的乾淨水源將身子清理乾淨,換上舒適的衣衫,小福就窩在了某處隱蔽的花穀之中,此處情花爛漫成原,中有一能容人臥睡的巨石。以巨石為塌,情花為簾帳,舒舒服服地趴在花間巨石之中,小福打算讓郭芙上線。

然而左等右等不見郭芙出聲,好奇之下一探,卻又的確知曉郭芙清醒著,當時便柔柔懶懶一笑道:“怎麼了?我將你送出了又好好照料著,還不高興,還同我置氣麼?”

郭芙沉默片刻,輕輕道:“沒有置氣,你,做得很好。”

小福聽得郭芙這話,噗嗤一笑,感知郭芙心情低落但卻神思起伏回旋,以為是在失落她自己沒有本事,寬慰道:“若是你,亦能做好,隻是有些事,需得我起個頭才能將一切撥回正軌……罷了,現在不懂,你以後就知道啦。”

這話原本隻是安撫,哪知她這話一說,郭芙反而激動了起來:“我、我都知道了!我已經看完了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