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哥哥做到這份上,也的確是失敗的,周祁硯回身,看著她,眸光複雜,半晌,說一句:“小書,想清楚再回答我,好嗎?”
他希望她是清醒的。
他該主動表白的,但或許是心虛,他始終覺得自己有引誘的成分。
一點點的靠近、試探,觸摸她的底線,連換衣服故意不避著她這種事都做出來了,儘管是她先吻上來,但失去理智的分明是他自己。
他明知道,從小到大,她都很在意他的感受,會主動迎合他的喜惡。
她對他過分的依賴很容易錯判感情,他還沒有確認,竟就這麼草率吻了她。
以至於曖昧是不多的,尷尬倒是四處彌漫。
宋情書抿了下唇,慌亂過了頭,反而隻剩下平靜了。
她沒回答他,隻是小聲問:“你要去哪兒?”
哪有人親完就走的,真過分。她委屈著,酸脹、難受,想罵他,可更想留他。
她不想他走,害怕他走了就沒有後續了,他這個人有時道德感過剩了,尤其在她這裡。
“去廚房給你弄點吃的。”他溫聲說著,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對他會突然消失已經有了陰影,於是安撫道,“我不走,我能去哪裡,就算你不喜歡我,親我隻是意外,我也還是你哥哥。”
那仿佛在說,不管是什麼身份,我們永遠在一起。
但怎麼可能呢?他們隻要有一方無法接受兄妹變戀人,那就什麼情也無法維係下去了。就算可以,也會比普通人更痛苦一些。
而他們都是不舍得對方痛苦的人,所以彼此疏遠一定是最終的結局。
他深知這一點,但還是這麼說了,無非是怕她不舍得和他斷開兄妹情而委曲求全勉強和他在一起。
情書鼻子有點酸,他這個人總是慣會壓抑自己,好像自己的需求不重要,總讓自己處在被挑選的位置。
情書拉住他的手,指尖一點一點蹭進他指縫,嚴絲合縫地握住,她抬頭看他:“哥……我想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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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小段倒抽一口氣,滿臉八卦。
“然後他手機響了,響了三次,他一直掛斷,看起來很想跟我說點什麼,但始終欲言又止,電話一直響,他最後深呼吸了一下,接了。”宋情書躺在沙發上,抱枕蓋住臉,抑揚頓挫,跟講故事似的。
那個電話來得真的很及時,因為宋情書說出口就後悔了,太唐突了。
雖然這會兒表情平靜,但其實腦海裡亂七八糟七上八下,當時勇猛無比,事後他著急去公司,讓她自己待一會兒,他說他很快就回來,但她迅捷地逃了。
這會兒大腦裡全是當時一邊接電話一邊目光鎖定她的樣子。
她悶聲說:“公司有急事需要他處理,他助理把車都開到樓下了,他剛換好家居服,就又換回去,然後走了,讓我等他一個小時,他說有話跟我講,我才不要等,很傻的好不好。”
小段
點頭附和:“就是,這跟結婚當晚出去加班有什麼區彆。”()
宋情書:……你是會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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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硯處理完公司的事,回去的時候家裡是空的,莫名有些失落,但其實在意料之中,她一向勇敢,可也並不是不管不顧的性格。
看了監控,他剛出門她就走了,走得匆忙,包都沒帶,掛在玄關處,她的發帶也落下來,隨意丟在桌子上。
這讓他生出一種兩個人還住在一起的錯覺。
她從小就不愛收拾東西。
以前經常跑去他的臥室裡玩,他的臥室很小,沒有多餘的空間,她去了隻能坐在床上,所以她總是把零食、書本丟在床上,有時候半夜睡著,還能從被子裡摸出她的發圈,上麵總是墜著草莓星星櫻桃之類的小掛墜,看起來有點幼稚,但她很喜歡。
他有時候會故意不還她,丟在抽屜裡,等她把所有的發圈都丟光了,就會來找他,他會趁機教育她幾句,不要亂丟東西。
但她總是不聽,下次還是照舊。
宋阿姨說他總是對她太客氣,不忍心罵她。
的確,但他隻是覺得無傷大雅,亂丟他可以收拾,她不記得的他會記得,她做什麼都好。
“那你能管她一輩子嗎?”阿姨笑他幼稚。
那時想不明白,隔了這麼多年,似乎才能回答:可以。
周祁硯靠在那裡給她發消息。
[zhou]:包落下了。
[不送情書]:沒事,裡邊沒什麼重要東西。
周祁硯有心聊點什麼,對著聊天框沉默許久,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口,他深覺自己經驗欠缺,但並不想讓她感覺到被冷落。
她心思敏感,慣會胡思亂想的。
[zhou]:可以視頻嗎?
情書剛洗完澡,正準備躺下了,這會兒頓時坐起身,抓了兩下頭發,她穿著卡通睡衣,想了想光速脫掉了,把自己的吊帶睡裙從衣櫃裡拿出來換上,做好這一切,她調整了下呼吸,然後才撥了視頻過去。
他在玄關處站著,隻開了一盞玄關燈,暖黃的燈光從上而下,而他加了一層柔和的濾鏡。
“哥……”情書叫他。
周祁硯笑了下,“今天能不叫哥嗎。”
情書今天莫名總想和他唱反調,她搖頭:“不能。”
他扯了下唇角,眼神溫和,並沒有再爭取,好像在說:隨便你怎麼樣都行。
“怎麼走了。”他問,“親完就走?”
他沒再逃避這個問題,問她。
情書強裝了會兒正經,這會兒已經支撐不住,順勢歪倒在床上,側身和他說話,半邊臉埋進被子裡,露出的眼睛像水晶一樣透亮。
吊帶睡裙細細掛在肩膀,露出的皮膚白皙而細膩,讓人忍不住想把頭發挪開,去看個仔細。周祁硯沉默地挪開了一點目光,喉結上下滾動了下。
“明明是你先走的。”她有點生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