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硯大概起床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她一個省略號。
估計沒料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情書樂不可支,收了手機,沒再騷擾他。
今天行程很滿,她手機都沒機會掏出來。
“你猜他會不會主動理我?”宋情書在車上問小段。
小段正在核對她的行程單,今天忙到吐血,一整天都在趕行程,一點都耽誤不得,她還有空在這裡琢磨些亂七八糟的,聞言白了她一眼:“男人隻會影響你拔刀的速度,睡睡就行了,彆投入太多感情。”
情書朝她豎了個拇指。
小段嘿嘿笑:“快,把我這段錄下來發給他。”
“遲早被我嚇跑了。”情書忍不住笑。
周祁硯是那種四平八穩的性格,什麼都喜歡計劃周全才實行,不確保萬無一失是不會去下手的。
她太了解他了。
“他不搞定我哥,我爸,我媽……還有各種我意想不到的阻攔,他是不會跟我有實質性進展的,所以我才……問他那個的。”她對親密行為根本還沒有任何概念,倆人的氛圍似乎也還沒到那個程度,以至於現在說出來一起睡都覺得燙嘴。
但當時就那麼對著他麵說出口了,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周祁硯那反應,顯然也是沒料到。
“你聽過破窗效應嗎?提一個更過分的要求,他不答應,我就可以提一個沒那麼過分的了,比如去和他住在一起,不住在一個房間,這聽起來是多麼大的讓步,但其實我如果先提我想和他住一起,也是很過分的。”
“……情書,你八百個心眼子全用你哥身上了吧。”這孩子平日裡隨和溫順沒脾氣,很少去爭搶什麼,看起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她要是心思能花在去紅毯爭奇鬥豔上,她都能靠黑紅屠版各大娛樂頭條了。
不過或許也是因為她心思夠純淨,才能在一波一波“黑料”中站穩吧。
情書知道她的潛台詞,扯了下唇角,“我就想安安靜靜拍點戲而已,如果不是沒有知名度接不到好本子,我甚至什麼活動都不想參加。我有時候也覺得我不適合娛樂圈,或許我哥說的是對的,太過理想化就容易受傷,但沒有關係,一條道走到黑是愚蠢還是偉大,誰說了都不算,這是我戰勝我的恐懼、猶疑、搖擺不定,才選擇的路,值不值得我說了才算。所以我願意用我的熱忱和真心對待。至於我哥……我的初心就是占有他。”
她眯了眯眼,仿佛在說:我會不擇手段,不計後果!
小段忍不住樂:“那你光說有什麼用,直接霸王硬上弓吧,把他灌醉,生米煮熟飯,剩下的慢慢解決。”
情書話說得硬氣,突然又扁嘴,有點難過地說:“但他看起來很理智,我很怕他的理智,他對我更像是縱容,就是我無論乾什麼壞事,他都照單全收,但其實我們甚至還沒有正式在一起。他到現在都沒有正麵回答我我們是什麼關係。”
小段仿佛被一道雷劈中,整個人被驚訝震得七葷八素:“你們在搞什麼?親都親了,喜歡都說了,都快聊到上床了,但其實你們還是好兄妹?”
情書捂住她的嘴:“彆說了,再說我就要哭出來了。”
“分,這什麼狗比男人,跟他分。”小段瞬間改口,一直都覺得他這個人冷冰冰的,身上氣勢太盛,以至於顯得有點冷酷薄情,如果不是他對情書的照顧幾l乎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她可能都不會對他改觀。
小段難得嚴肅,提醒她:“小書,我不是想潑你冷水,我隻是覺得喜歡一個人不會舍得讓她不明不白跟自己搞曖昧,隻會迫不及待跟你確認關係。”
是嗎?
情書不知道,她沒談過戀愛。
隻是直覺周祁硯不是這種人。
不過小段的話的確還是讓她傷心了,一天都沒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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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澤跟老板彙報,宋小姐上午先去見了綜藝的製片,然後又去做了個采訪,中午和淩越一塊兒吃的飯,下午淩越陪她一起去活動現場彩排,晚上倆人又一起吃了飯,之後又去了一家會所,這會兒還沒離開,直接在走廊裡進行線上直播。
周祁硯的眉心微微蹙起來。
明知道不該乾涉她的生活,過分在意她的日常並想要乾預是一種病態的行為,但他很難自我控製。
而越無法自控,他就越害怕因此而傷害到她。
徐澤似乎早料到老板的反應,提前把準備好的資料遞給他,是淩越出道以來的信息彙總。
“查過了,很乾淨,人品也不錯,沒什麼危險。”
周祁硯稍稍放鬆了些,隨意翻了幾l下。
淩越跟情書搭檔過一部戲,但對手戲不多。
淩越比情書要大五歲,跟他一般大。
“車鑰匙給我,你下班吧。”周祁硯靠在椅背,微微閉目養神。
很久以前,他做過一件並不那麼光明磊落的事,以至於印象深刻,時不時就會想起,然後暗自覺得自己卑鄙。
情書從小就人緣很好。
男女生的人緣都好,身邊的朋友固定的有,新朋友也總是源源不斷。
初中的時候,他總是去接她放學,有幾l次,她都和一個男生一塊兒出校門,他們聊得很開心,好像有說不完的話,每次到校門口,都要依依不舍地再討論兩句。
她一貫喜歡和他分享在學校裡的大小事,對這個男生也隻是提過一句,隔壁班的,特彆有才華,不過學習一般。
男生長著一張不錯的臉,比情書要高出很多,肩膀稍顯單薄,但比同齡人發育要早一點,已經像個男人了。
每次他跟情書走在一起,都很像校園偶像劇的場景,那種氛圍過於美好,以至於讓他總是忍不住生出些幽暗的心思。
他沒有問她這個男生到底是誰,和她關係怎麼樣,兩個人每次都在聊什麼那麼開心。
隻是從那天之後,他就開始去她教室門口接她,
每次等在後門的地方,在她出來的時候接過她的書包,有時候幫她拿著零碎的東西,比如外套、圍巾、水杯……
有一次那男生還是追上來了,他問情書有沒有看他送給她的書,情書點點頭,開始跟他討論其中的一些情節。
周祁硯故意落後半步,在她回頭看的時候,臉上帶出幾l分蒼白。
“哥,你怎麼了?”
他搖搖頭:“沒事,今天有點胃疼。”
然後她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了,男生跟她說話,她卻頻頻看他。
他倒突然大度起來:“同學跟你說話呢,總看我乾什麼,我沒事。”
因為知道在她這裡,他更重要。
他記得很快是個假期,男生發消息約情書去商場電玩城抓娃娃,情書喜歡各種娃娃,男生說他衍城第一抓娃娃大師,那時候他跟情書正在上舞蹈課,他在外麵寫作業,他在舞蹈教室裡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