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033(1 / 2)

夏日情書 北途川 10188 字 9個月前

周祁硯開車去衍城,三個小時的車程,他隻短暫地在服務區休息了一下,估摸著她飛機落地了,摸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情書在電話裡就沒那麼黏人了,也或許是得到了一點寬慰,沒那麼焦躁不安了。

她跟他說那邊果然在下雨,有點冷,她沒穿厚外套,因為下飛機發現有不少粉絲接機,怕拍照不好看。她說沒想到自己也會有接機的粉絲。

她從出道就不是流量路線,一直埋頭拍戲,所謂的資源好也不過是運氣好加上她本身優點突出,瑕不掩瑜,人在片場也虛心認真好調教,導演們都對她印象不錯,也願意給她機會。

她絮絮叨叨說很多,意識到他沒說話,輕聲叫了一句:“哥?”

“嗯,在聽。”周祁硯含笑回了句,“我喜歡聽你說話。”

情書已經上車了,身邊還坐著人,所以她這會兒才無比正經,不然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腦海裡關於臨行前的記憶還曆曆在目,這會兒聽他溫和講話,想象他此時的表情和眉眼,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他和床上的人聯係在一起。

就像有時候她無法把哥哥和男朋友聯係在一起。

情書摳著手指,安安靜靜地坐著,好半天才說一句:“時間過得好慢。”

她說過,熱戀期的分彆是度日如年的,因而這句話並非隻是無關痛癢的慨歎。

周祁硯沉默片刻,輕聲說:“我也想你。”

他聽明白了,還回應她了。情書本來以為他會覺得她幼稚,沒想到他還記得。

於是她忍不住笑起來,輕聲叫他:“哥……”

“嗯。”他應,順便說一句,“安頓好給我發個定位,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情書語氣輕快,心情不錯。

剛飛機上她小睡了一下,半夢半醒的時候還在回憶溫存,覺得自己真的不知羞,反反複複不知道回味多少遍了。

其實更多是一種精神愉悅,像是他們之間有了獨屬於他們的永遠不會被彆人知道的小秘密。

那種完全排他性的親密,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安全感。

想著想著,又想到那之前兩個人的對話,然後驟然反應過來……

她那會兒埋怨他敷衍和冷淡,可怎麼會呢,他叮囑她到那邊注意天氣,注意這個注意那個,她當時隻覺得他反應平淡,這會才意識到,他比她還了解那邊的天氣,他分明就很關注她,很在意她的動向。

兩個人又閒聊幾句,周祁硯讓她掛了電話。

他重新啟動車子,很久沒有開過這麼久的車了,有些疲憊,但還是打起了精神,因為前路未知而感覺到有些微的緊張,但卻沒有很害怕。

或許是情書給了他勇氣,又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或許早就失去理智,分寸也早就大亂,根本不可能給她留多少退路,那有些事必須要麵對。

林芸聽見敲門聲還有些意外,一開門看到是周祁硯,頓時又驚又喜:“阿

硯怎麼不打招呼就來了。()”

周祁硯一個人帶著禮物,微微頷首、欠身,宋叔,林姨,我來看看你們。▲()▲[()”

“來就來了,還帶禮物做什麼。”林芸鼻子發酸,不住地拍他的肩膀,問他怎麼來的,累不累,工作忙不忙,會不會耽誤正事……

林姨還是老樣子,絮絮叨叨,操不完的心。

以前在家裡住,她總是不厭其煩地叮囑他好好吃飯,好好穿衣服。

那時候他胃不好,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林姨都記得清清楚楚,每次說得最多的就是:“吃飯是人生大事。”

“不管怎麼樣,要把飯吃好。把胃伺候好了,人生能少很多煩惱。”

他在國外那幾年,靠著這幾句話,獲得了很多信念。

覺得人生難熬的時候,就去下廚做頓飯,他吃不慣西餐,那邊的食材也都很詭異,他常常犯胃病,後來把胃伺候好了,似乎的確沒那麼難熬了。

也是那時候學會了用蘿卜雕小兔子,一個無聊的炫刀工的小擺件,那時候去學的時候就在想,小書一定會喜歡,她總喜歡點奇奇怪怪的東西。

或者說,她很喜歡他為她花心思,而他也心甘情願。

宋家對他來說,才更像是親人。

這麼想著,周祁硯忍不住吞咽了下唾沫,他再次覺得自己罪無可恕。

叔叔頭發已經快要白完了,今年剛滿六十歲的他,精神還是矍鑠的,但眼睛已經徹底老花了。他戴著老花鏡在給學生批改作業,一邊批改一邊愁眉不展,焦急得頭發似乎更白了些。

看到周祁硯,他丟下卷子,眉目舒展開,肉眼可見地高興了起來,數落他幾句彆每次回來都帶東西,回自己家哪有那麼多禮數,又問情書給他添麻煩沒有。

他搖頭,宋遠恒“哼”一聲,“從小你就慣著她,把她慣得沒大沒小,就知道給你添亂,你當哥哥的,也不知道教育她一下。”

周祁硯苦笑,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叔叔阿姨留他吃飯,提起小書都是要他對她嚴厲點,又擔心她在外頭亂來,他們對娛樂圈沒什麼了解,隻是單純作為圈外人,聽說很亂,就害怕她被男人騙感情,又說起擇偶,不希望小書找個條件多好的人,能跟她處得來就好了,經濟條件可以沒那麼好,但最好家庭不要太複雜,為人要正派些,最好性格開朗一點,以後生活哪怕遇到困難也能樂樂嗬嗬過。

要求並不算太高,也都是父母殷殷的期盼。

隻是每一條都和他沒有關係。

周祁硯的坦白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並非沒有麵對的勇氣,隻是實在不忍心讓老兩口的開心變成憂愁和暴怒。

隻是臨走的時候,林芸突然抓住他的手,微微蹙眉,把他拉到一邊,悄聲問:“阿硯,你跟阿姨說,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她其實從他一進門就看出來,他隱隱有心事。

“你隻管講,阿姨可能幫不了多大的忙,但有什麼可以跟阿姨說說,彆悶在心裡,你

() 從小心事就重,總要為彆人考慮,你自己才最重要呐。”

周祁硯絕望地閉上眼,這場淩遲漫無儘頭,他終究還是做了氣氛的毀壞者。

“林姨,我和小書……在一起了。”

林姨就那麼看著他,眼神從擔憂變成驚訝,再從驚訝變成不解,最後甚至都帶上了幾分恨意。

仿佛在說:為什麼?我們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的?

周祁硯僵立在原地,徒勞的咬了下腮邊的軟肉,卻壓不下那種滅頂的愧疚。

“林姨,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隻是在狡辯。我做哥哥的,有一萬個不應該。但我愛她是真的,我痛苦過、掙紮過……”

有嗎?

說到這裡,他甚至都開始自我懷疑,一開始就是他在引誘她。

他垂下目光,等待一場疾風驟雨。

“抱歉,林姨,你罵我吧。”

林芸像是懵了,她原地踱了幾步,表情又變成迷茫,好半天隻問出一句:“上次給你打電話,小書跟你在一起……你們住在一塊兒?”

這句話比任何質問都讓他難堪。

“……是。”他嗓音乾澀。

“阿硯。”林芸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她深呼吸了好幾次,似乎才提起勁來說話,“小書從小就……”從小就黏著你,從下就把你當最親的人,從小……

林芸話說到一半,怒火攻心,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他個子如今長得太高了,一巴掌打過去,隻打到他下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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