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乾嘛了?”林莎莎第一次歪頭看她的時候,表情還是平靜的。
情書空出半天來拍雜誌,林莎莎靠在桌子旁跟宋情書溝通流程,順便問她一句,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情書“嗯”一聲,然後晃了下自己求婚戒指,為她如此遲鈍而感覺到一點失落,說:“我昨天領證了。”
她解釋一句:“不是故意沒有提前告訴你的,我也是到了民政局才知道要領證。然後又太興奮了,就忘了。”
藝人結婚總歸是個大事,要不要曝光,怎麼曝光,被發現了怎麼處理,經紀人提前知道也好提前準備妥當。
如果不是周祁硯是老板的老板,換以前的藝人,這會兒都被林莎莎打死了。
但這會兒她隻是有些迷茫地再次重複問一句,你昨天乾什麼了?
情書便再次回複她。
哪怕提前不知道,昨晚忙完了也應該告訴她一聲的,但情書真的忘記了,她根本沒覺得自己會這麼快結婚,當然也絲毫沒有心理準備,所有事情發生的時候,大腦就隻剩下茫茫然的空白。
其實也說不上來是興奮還是什麼,就是感覺很陌生、很意外,好像是件很大的事,但領完證兩個人就去吃飯了,情書太餓了,周祁硯帶他去吃一家私房菜。
“這兩天在忙我們的事,公司的事有點耽擱,待會兒去吃個飯,我順便談個事,你隻管吃飯就好,好不好?”周祁硯在車上牽她的手,順便安撫她。
情書並不在意這些,於是點點頭:“嗯。”
一輛黑色的賓利開到院子裡,彆墅改造的餐廳,內裡富麗堂皇。
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情書不認得,周祁硯也不介紹,於是她隻是微微點了下頭。
那男人一笑,露出點痞勁兒,顯得不是很正經:“這麼快就忘記我了嗎?小嫂子真健忘。”
周少嶸把頭發往腦後抓了下,露出飽滿的額頭。
他的臉型很好看,笑起來單側有個很淺的梨渦,因為不太正經而削減了冷硬的氣質,這麼看年紀比周祁硯要小些。
而且這個梨渦……
情書終於想起來:“啊……你好。”
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該怎麼稱呼他,因為他和自己同歲,甚至月份比她要早,直呼其名感覺怪怪的,跟著周初月叫阿嶸感覺更彆扭。
所以最後她就隻是說了句你好。
周祁硯攬了下她的肩,輕聲說:“不用理他。”
神色冷淡,也沒解釋什麼,情書難得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扭頭看他一眼。
周祁硯做事很周到,那種周到幾乎到了一種縝密的地步,他知道情書很在意和他有關的一切人和事,就算是不需要打招呼,也應該提前告知她緣由才對。
周少嶸表情如常,但忍不住撇撇嘴:“三哥你可真記仇,我加她微信的時候,人還不是你女朋友呢,你至於讓四姐恐嚇我嗎,我這不後來也沒有跟她說話,你不信
你問嫂子。”
他側頭看她,小聲但明目張膽道:“三哥這個人悶不做聲但經常乾壞事的,麵冷心又黑,除了這張臉這個身材這個腦子之外,沒什麼優點了。跟他分手吧,如果你願意考慮我,我一點都不會介意你跟我哥交往過。”
一個人有臉有身材還有腦子,已經是極為難得了,一時之間情書都分不出來對方是在誇周祁硯還是吐槽他。
不過前一句跟周祁硯說的話倒是聽懂了,忍不住張了下嘴。
上次去他公寓見了他好幾個弟弟妹妹,那時候都穿得很隨意,而且情書的注意力全在他親妹妹身上,根本就沒怎麼注意彆人。
但周少嶸加她微信她還是有印象的,後來他確實也沒有和她說過話,朋友圈應該也沒有發過東西,所以情書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還沒說什麼,周祁硯已經拉著情書進去,拉開座椅讓她坐了下來,淡聲對周少嶸道:“已經領證了,再騷擾你嫂子,我送你去非洲待兩年。那邊的項目一直沒人盯,你不是一直想跟四叔叔表現,我看這個主意很好。”
周少嶸本來想犯個賤往情書身邊坐,頓時彈跳起身,離她遠一點,表明自己毫無邪念:“哥我說著玩的,你動作也太快了吧!”彆人說這話可能是嚇唬人的,但周祁硯這個人是個悶聲乾大事的,看著不聲不響也不顯眼,但確實心狠手黑不留情麵。
剛去美國那幾年,家裡誰也沒把他放在眼裡,這一輩裡,兄弟姐妹多,幾個哥哥姐姐拎出來都是人中龍鳳,眼看著能挑大梁的不少,叔伯們挖空心思想給自家孩子謀福利,周祁硯的父親看著都沒太看重他,大概是覺得他從小生活環境複雜,心性能力都欠缺,差了彆人好大一截,也看不慣他身上的市井氣。
可就這麼短短十年,他的成長速度可謂驚人,他畢業後並沒有立馬回國,輾轉幾個國家,插手各種邊緣業務,做出一定成績再立馬抽身,你覺得他的能耐就到這裡了,他一轉頭就能再次驚人。
他一手創建了辰星原始力實驗室,實驗室給辰星帶來的助力是不可估量的,從那時起爺爺就開始把大權往他肩上放了。
說起來他倒是一直沒爭過什麼,也仿佛不屑於爭,都是彆人主動給,既給他權利,也是為了給他套一層束縛,怕他翅膀硬了,對辰星並沒有好處。
所以小輩們其實都很崇拜他,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冷靜理智和絕對的自信是很吸引人的。
但也難怪叔伯們如臨大敵,那些在領名利場裡浮沉過的才會明白,他非池中物,放在這麼大點的塘子裡,一旦長成,彆人隻有順從的份兒。
所以周祁硯提出要跟宋情書結婚的時候,雖然家裡極度反感,甚至惡意揣測宋家早有圖謀,但也不太敢說得太難聽,最後奶奶出來說了句話,說:“咱們家沒那麼迂腐,還要看門第,孩子隻要人品端正,阿硯喜歡就好了。好了,都彆操那個心了。”
奶奶一向不管事,很少站在誰的立場上說話,因而每次開口,都意味著事情到了很嚴重的地步,沒人會敢不
當回事。()
這次奶奶之所以這麼說,大概也是覺得辰星已經到了沒有周祁硯不行的地步,哄好他比得罪他成本要低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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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祁硯早先回家說自己正在追女孩,謙卑而虔誠地說對方不好追,希望早日能追到。
那時周老太太並沒察覺出什麼,隻是覺得周祁硯這個人很少表態,事到如今才明白,那幾乎就是在委婉告訴她:這個人我很看重,我勢在必得,誰攔著都沒有用。
既然如此,成全他比得罪他要更有利。
但周家也還是不同意,隻是相對溫和得多。
他們這些人,誰沒查過宋家的底子,倒是很清白的人家,但正因為清白才更抗拒,周祁硯對這家人已經好到一種超出常理的地步了,甚至隱隱有一種把宋家當家,把周家當客人的感覺。
但周少嶸也沒有想到,周祁硯竟然真的完全無視長輩的各種勸阻,默不作聲領了證。
周祁硯難得開了句玩笑:“嗯,像你這種的登徒子太多,早點定下來,我也好明目張膽行使主權,免得夜長夢多。”
周少嶸聳著肩膀笑起來:“三哥還是個情種,這玩意兒是會遺傳嗎?”
說完想到他爸周秉則到現在還沒追回自己愛人,忍不住閉了嘴。
周秉則早些年在家裡的安排下還是和人聯姻了,婚後幾年,過得亂七八糟,周祁硯六歲的時候,周秉則就去找過舒蘭,那會兒舒蘭才知道孩子抱錯,但即便她當時帶的孩子跟周秉則沒有血緣關係,周秉則還是鬨了很久,舒蘭帶著孩子換了個城市生活,也換了一份工作,周秉則也和聯姻妻子分居兩地,但因為利益糾纏,離不了婚。
再後來,周秉則堅持不懈找了舒蘭十一年,終於在南方一個小城找到了她,舒蘭一直在找自己親生孩子,但各種線索都找遍了,依舊沒有頭緒,後來她不想自己養大的孩子有心理負擔,就沒有再找了,隻是留下了很多資料,封存在資料夾裡,被周秉則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