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042(1 / 2)

夏日情書 北途川 8629 字 9個月前

三日後。

情書在酒店頂樓的餐廳第一次見周祁硯的親生父親,那是一個麵目硬朗的男人,因而顯得整個人格外的嚴肅和威嚴。

周祁硯和他很像,但仔細看又不太一樣了。

或許是氣質上的差彆。哥哥還是更溫柔一些的。

他坐在包廂的深色沙發上,不動聲色打量她一眼,情緒莫辨。

情書在腦海裡腦補一切“給我五百萬離開我兒子”的狗血戲碼,男人卻始終未有言語和動作。

指尖微微敲擊桌麵,眼神微垂,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看起來對情書的興趣不大,但卻又專門來找她。

領證結婚的事,周家人是知道的,態度始終晦暗不明,周祁硯不要她插手,她便不過問。因而這會兒也無從猜測周秉則的態度。

虛空中仿佛有個無形的鐘,滴答滴答,敲擊人耳膜和心臟,以至於氣氛越發顯得緊迫,情書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了。

哥哥會不會知道呢?會不會來解救她?她沉默地想著。

又覺得他還是不要來好了。萬一周秉則討厭她,說了難聽的話或者做了不太體麵的事,哥哥一定很難過。

他的親人緣實在淡薄,江勇對他很差勁,秦茹之雖然是個很負責的母親,可物質的極度匱乏讓他們疲於解決溫飽,很難有太多情感支持,後來又走得早。宋家隻短暫陪了他幾年,也畢竟毫無血緣關係。周家人那麼大張旗鼓地尋找並接走他,卻並不珍惜他。

他似乎一直都在漂泊。

這麼想著,情書就很難過,對眼前的人生出更多的警惕和不滿。

她那眼神微妙的變化,都落在周秉則眼裡。

他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情書是來參加胡瑞平新劇的開機新聞發布會的,發布會進行到後半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把她截走,一路引路到這裡:“周先生要見您。”

推開厚重的門,他就在這裡了,隻說了句坐,懶散寒暄兩句,然後就沒再說話了,似乎在等什麼,又似乎隻是單純在磨她性子,等她受不住發作。

不過他大概低估她的耐心,除了麵對周祁硯,她大多時候是個慢性子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情書再次出神的時候,他終於扯了下唇角,明知故問了句:“你和阿硯領證了?”

情書點點頭:“是的,伯父……”她停頓片刻,意識到自己叫錯了稱謂,但因為不知道對方的態度,而生出一些猶疑,但出於禮數,還是叫了聲,“爸。”

也在提醒他,他們現在是合法夫妻。

周秉則微微出神片刻,依稀記得周祁硯回來到現在,叫他爸爸的次數屈指可數,正式場合裡倒也不失禮數,可大多時候是省去稱謂的。

就連親生女兒周初月,因為對他一直有意見,總是不肯叫一句。

他最近很煩心,雖然她的語氣裡沒半分情分可言,倒莫名被這聲稱呼打動幾分。

“嗯。”周秉則端起手邊

杯子抿了一口茶(),終於開了尊口(),他的語氣是溫和而平靜的,但眼神裡的冷漠,讓那話鋒也變得刻薄幾分,“他早就不是那個寄住在你家裡的哥哥了,如果你還一直沉溺在過去,恐怕很快就會失望。還有你真的覺得你們合適嗎?”

-

半個小時後。

周初月安靜地觀察了這位小嫂子一會兒,跟周祁硯說:我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談完了,人看起來還好,就是有點沉默,也沒跟我說話。

周祁硯隻言簡意賅回了兩個字:等著。

車子呼嘯著衝出地下停車場,彙入主路,不停變道往前,又頻頻被紅燈阻隔,他厭惡這種阻礙重重的感覺,好像前路全是迷障。

給情書打過電話,她接了,語氣平靜,隻說沒什麼。

她鮮少這麼安靜,因此格外讓人不安。

父親的電話打過來,語氣全沒了剛剛的閒適和怡然,聲調冷寒說了句:“周祁硯你瘋了?”

周祁硯鬆了鬆領結,扯出一抹涼薄的笑:“宋嘉宜是我太太,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所以我沒有和你們商量的必要,你如果不喜歡她,可以來罵我,也可以當她不存在,我也不會帶她去見你們,但如果您再越過我去見她,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周秉則還沒追到舒蘭,但兩個人已經可以像朋友一樣相處了。周秉則和前妻離婚後一直有業務上的往來,因為周初月的緣故,兩個人不得不維持一□□麵,但因為個性不和,常常針鋒相對,早些年還是夫妻,偶爾的不對付看起來像調情,如今沒了那層身份,便引人咂摸起來。

前段時間不知道為何又吵起來,最後卻莫名一起在酒店過了夜,被好事者捅到老爺子這邊來,於是老爺子淩晨把他叫去老宅裡訓斥。

周祁硯把這件事捅給了舒蘭,周秉則才會如此失態。他對舒蘭軟硬兼施都沒能軟化她幾分,就是因為橫在兩個人之間的身份差和一個過不去的前妻,如今恐怕更難了。

周秉則罵了他幾句,他臉色未變,沉默掛了電話。

然後才遲來地感覺到一陣心悸和恐慌。

情書不怕被刁難,可卻害怕給他添亂。周秉則那種人,也就麵對舒蘭無計可施,除此之外太知道如何拿捏人弱點。

周初月陪了情書一會兒,她還有急事,於是把周少嶸叫來了,讓他陪著情書。

“等三哥來了你再走。”

周少嶸比了個ok的手勢,過了飯點,餐廳早就沒有人了,周秉則也離開了,這會兒情書坐在大廳靠窗的位置,在喝一壺花茶,順便等哥哥過來。

看到周初月走了,周少嶸又來,她不由覺得好笑:“你們不用陪著我,我在這裡等他就行,你們到底是害怕我想不開跳樓,還是怕我不告而彆。”

她又不是個小貓小狗,也有自己的家人朋友和事業,不至於因為他就要死要活。

何況她也沒覺得怎麼樣。

剛剛和周祁硯的父親說話,原本在腦補哥哥來解救他還覺得好笑,可連二十分鐘都不

() 到,周初月突然推門而入,氣喘籲籲,眉頭緊鎖,帶著幾分埋怨和警告叫了聲:“周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