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暄和話音一落, 陳西琪和貝塔震驚地轉眸看向她。
陳西琪:“我覺得,可以說陳指導不會教跳水, 但不能說他不會教罵人。”
貝塔點頭:“小暄現在已經學會陰陽怪氣了。”
夏暄和愣了愣,“我說的是事實啊。”
陳西琪豎起手指:“小碧池,瞎子裁判,還有你說的沒有毒,因為細菌不屬於病毒科。寶兒,你完蛋了。”
貝塔又點頭:“你學壞了!”
這時,陳西琪把手機遞給夏暄和:“這裡是彈幕發布區,來吧,展現你懟人的實力!”
夏暄和有些無語地剛要把手機推回去,忽然, 視線一掃, 就看到上麵飄來了一串英文, 眉頭頓時凝起。
拿過手機就開始鍵盤操作。
陳西琪正興奮呢,卻不料她寫的是英文,“欸!你說的啥啊!”
貝塔因為之前一直跟隨俱樂部出國表演,加上跟外籍運動員往來較多, 是以能看得懂那條惹夏暄和生氣的發言:
【水池變綠不就是因為華國人遊過嗎!】
陳西琪一聽,瞳孔瞬間地震:“我敲, 你才遊過!我們乾乾淨淨好嗎!小暄,罵它!”
說著, 就看夏暄和寫了什麼, 語句很短,“你寫多一點啊!”
“噴子而已。”
她淡淡說了句。
貝塔拿過手機,看到剛才夏暄和發出去的一句話,頓時“噗”地一聲, 翻譯出來道:“一看到華國人,還真是什麼小碧池都要出來鬨騰了。”
陳西琪一聽,頓時捂著肚子笑,豎起大拇指道:“笑死我了,你這是既罵了跳水館裡的碧池,又罵了那個陰陽怪氣的噴子啊!”
貝塔解氣道:“不愧是深得陳指導的真傳。”
這時,三米板的雙人跳來到了第二輪,華國隊的雙人組合起跳非常高,足夠的空中距離,讓轉體姿態看起來從容優雅——
【水花:我在哪裡?】
【完美的第二跳!52.2!】
【太享受了!這分明是來表演的,不是來比賽的啊!】
【怎麼說呢,論刺激是沒有華國選拔賽刺激的,但看著王者碾壓也是很爽啊!】
【樓上先謹慎發言,現在才到第二跳,後麵的勁敵可都沒有失誤的啊!】
【想到第一天的十米氣步.槍我還心有餘悸,往年首金都是華國隊,這次我看什麼比賽都緊張。】
【……】
“前兩輪跳完後,就進入自選動作了。”
陳西琪架著眼鏡開始看大屏幕,“大部分選手的自選動作難度係數都是3.0,師姐這一輪是向內翻騰兩周半屈體……來了來了!”
她話音一落,華國選手就站在了走板上,隻聽熟悉的“吱呀”一聲,跳板帶動著兩道輕盈的身體躍起,最後在空中停留,利落的姿態旋轉直下,伴隨“戳”的一道脆聲,觀眾席上響起了驚喜的狂歡。
夏暄和平靜道:“第三跳穩了。”
貝塔感歎道:“不愧是大國風範啊,不管外界環境多麼惡劣,表現依然穩定冷靜。”
陳西琪:“真不知道這水池子在我們比賽那天能不能換好。”
夏暄和:“不論發生什麼事,做最壞的預期,做最好的準備。”
這句話是對她們說的,也是給自己的暗示。
女子三米板雙人跳的奧運決賽,不論華國隊和第二名的意呆梨隊拉開了多少分,每一個組合的表現都是沒有失誤的,她們跳出了自己最穩定的狀態。
“第五跳了!”
陳西琪捏著手機的掌心一直冒汗,這會是馬拉西亞的雙人組合在跳,突然,手機震動了下,她沒心情看,剛要摁滅,視線隨意一掃,下一秒 ,瞳孔震了震。
“男子體操團體決賽,成績出來了。”
陳西琪的聲音一落,跳台上馬來西亞選手剛好起跳,伴隨一道入水的聲音,夏暄和轉眸看她——
“我們的水平,得獎是沒問題的。”
陳西琪捏著手機的十指緊繃,骨節分明。
“差了東瀛隊3分,差了蘇國隊0.331分,拿了銅牌……”
陳西琪哽咽著喉嚨,吸了吸鼻子,“為什麼啊,他們做得比預賽還好,但是分數卻比預賽還低!”
這時,第五輪的第二組意呆梨隊上場了,轉瞬間的起跳,然後墜入水中,那道響起的水聲,就像石頭砸進了夏暄和的心裡。
堵得很難受。
突然,場上響起了熱烈的聲音,身後的華國應援團都站了起來,高喊著“加油”,比前麵的任何一次都要響亮。
夏暄和十指相攏,在華國跳水隊裡,一直有這樣一句真言:“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但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走上場去,用力地摘下這一枚金牌,屬於自己國家的金牌。
——
奧運會每四年舉辦一次,但對很多運動員來說,他們的一生,隻有一次奧運會。
在女子雙人十米跳台來臨前,華國隊的氣氛急劇下降,原本矛盾重重的輿論,在體操和拳擊項目遭受到不公正待遇後徹底爆發。
相比跳水和體操這種打分士觀因素較大的競技,拳擊應該是客觀規則比較明朗的項目,可就在八分之一決賽爭奪戰時,第一個在國際拳聯推行的拳王賽上獲得冠軍的華國選手,卻在占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被裁判認定為輸家。
“裁判偷走了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