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閣內外所有的法陣都沒有被觸發,即便是流雲寶鏡也沒有探測到魔息,不存在妖族的氣機,賊子是人修無疑。”
琅嬛鏡閣內,戍衛道兵的首領正跪地彙報著搜尋的結果,他努力維持著聲調的平穩,但仍然因雲層上幾位老祖的威壓而渾身冷汗:“……所有傳送與轉移陣法都已經全部鎖定,所有關口都不曾失守,隻是——有一位族內小娘子失蹤了。”
“族內的娘子?”站在雲層下的吳璗緊皺起眉,“是跟隨我們踏青出遊的吧,是哪一家的?”
“是北脈玖家的六娘吳魚溪,其父為吳鹿。”護衛立即道,“一日前封鎖芳園的護衛曾遇到她,但她在幾個時辰後就失蹤了,已經鎖拿了她的父親姐妹,正在審問。”
吳璗下意識看向妹妹,她應該比他更了解族中的女兒——吳魚溪這個名字一聽就是庶女,而且還出自吳閥中最不受重視的北脈。
吳閥枝繁葉茂,除了嫡係宗家外,其餘血親被分為東西南北四脈,每一脈係下都有數房吳氏族人。
可是吳璧對這個名字也沒有太多印象,她在努力思索後勉強道:“吳魚溪……應該是還未入族學的娘子吧?我沒怎麼聽說過她……賊人是借用她的銘牌逃走了嗎?”
這就是純粹的胡謅了,未入學的族中子弟根本就沒有自由出入的權利,更何況還是彆脈庶枝的庶女。
再說銘牌和氣機靈息是緊密相連的,吳閥子弟的銘牌根本就不能混用,闖入者想要竊取使用就更不可能了。
“夠了阿璧,不要再說這種孩子話了,這吳魚溪十有**是撞到了賊子,被賊子殺害了——竊取我吳閥的珍寶,殘殺我吳氏的孩子,真是罪不可赦!”
柔和的聲音從雲層上傳來,緊接著一位麵目姣美的中年婦人緩緩站起身,她身上繁複的裝飾物叮鈴作響:“此人能從鏡閣中逃離,一定有遁術秘法,想要找到賊子少不得通過推衍占卜,恐怕我們必須要請求道主的幫助……世侄,我聽說近日來殷氏一直在搜查天地關?”
站在吳璗身邊的殷釗頷首:“正是,不僅是我們殷氏,還有白氏與程氏,師父猜測這賊子與散修有關。”
殷釗的話語剛落,隻見雲層上又有一位身披長袍的男子也站起身:“又是散修嗎!這些狡詐貪婪的東西果然和魔族勾結了,天地關如今藏汙納垢,很是該好好清理一番……我倒要看看這賊子是何等來曆!”
婦人涼涼道:“畢竟鏡閣如今的防禦法陣都是由郎君修繕的,這賊子竟然能在鏡閣內隨意出入,足可見他來曆非凡。”
長袍男子也不生氣,他隻冷笑道:“瑛夫人說得有理,不愧是散修出身,對自己的跟腳果然了解。”
這一回輪到婦人難堪了,她微微笑了笑,不再說話。
幾位神遊太虛的長輩之間的機鋒不是小輩能涉及的,吳大郎君有些尷尬地瞅了瞅殷釗和程氏姐弟——這三人都裝作一副沒聽到的模樣,十分符合禮儀。
“夠了,現在的爭執抱怨也無濟於事,你們要讓事情早日解決才是。”就在此時,又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雲層中傳來,不論是男子還是婦人都同時低下了頭,隻聽這蒼老的聲音下令,“讓阿國隨釗郎去見道主!”
阿國指的是吳閥如今的家主吳國,也就是吳大郎君他親爹,吳璗立即領命:“是,我這就去找父親!”
殷釗也肅立恭敬道:“必不辱命。”
無主的荒原上,一道疾風呼嘯著刮過,速度奇快,簡直是逮蝦戶和卡其脫離太的超級加倍,所過之處了無痕跡,徹底融入天地之間。
小魚溪、小孔雀和老老鼠早就被扔到了梧桐木的空間中,繆宣踩著他的無名劍在荒原的高空疾馳,雖然他的修為隻到築紫府,但這速度卻足以趕上那些神遊太虛的大能。
在這個世界中,人族修士把修煉的境界分為七大段,其中築紫府正是第六大段,達到這個境界的修士少之又少,饒是此次繆宣的建模又是天縱之才,他為了抵達這個境界也努力了兩百餘年。
而在這兩百年內,除卻外界的影響,繆宣一直都在打磨劍術,雖然還是無法領悟“劍心通明”,但他在劍術上的水準已經稱得上登峰造極。
這些入侵潼關的殷氏道兵確實厲害,但他們在繆宣的手下全都走不過一遭,即便他們協力組成劍陣也不過如此,繆宣之所以遠遁離開還是為了暫避世家的鋒芒。
殷錳確實不算什麼,但他身後站著的是五大家族與人族道主。
人族道主啊……
繆宣一遍跑路一遍和小係統感慨:唉,統統,白恕出關,接下來應該就是最麻煩的局麵了。
小係統也歎了口氣:程閥果然最先向他求助,接下來就是五大族的短暫聯盟了吧?幸虧我們把鳳羽都收集完畢了……秒哥,這次就確定刺殺目標一了嗎?
繆宣惆悵道:不錯,道不同不相為謀,道相悖不死不休,白恕和我注定要有一場死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