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魚溪:……?!!
縱使她早就猜到了師父的出身不凡,但這個——這這這也太能打了,魚溪的腦子宕機了一會兒,好久後才恢複運轉。
南柯早就傻了,吳魚溪一把就把她扯到身後,頂著人族道主的目光再拜:“是我們冒犯了,請道、道主恕罪。”
白恕總算是舍得把視線從玉籌上挪開,他看著小姑娘,緊接著,竟啞然失笑:“不知者無罪,你很喜歡這隻小孔雀嗎……真是和你師父一樣的脾氣。”
果然一眼就看出南柯的跟腳了!
吳魚溪渾身僵硬,耷拉著腦袋盯著地麵,在內心呼喚著她的親親師父。
白恕好像還挺欣賞魚溪的,他繼續溫聲道:“你的師父讓你主修推衍麼……以你現在的年紀,能控製七枚玉籌已經算難得了,你的靈基紮實,等到晉入惟道是從,一定能掌控二十一枚,屆時就能推算天地了。”
吳魚溪站得板直:“……是。”
我竟然被道主勉勵了!
一時間吳魚溪不知道要擺出什麼表情才好,按理說此時應該來一個欣喜若狂與恭敬受教,但一想到師父那複雜的陣營屬性,以及那日常串門的蒼歧、剛被提走的五鬥……吳魚溪想,我小命休矣。
“罷了,你還小,這麼說你也不一定能聽明白。”白恕緩步上前,單手一拂,竟然就這麼直接收起了玉籌陣法,“推衍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你先與我回道宮,讓我先看看你的基礎,這裡不便於教學。”
這麼說著,白恕竟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吳魚溪幾乎要窒息了,她努力縮了縮脖子,但還是被按了個瓷實。
要知道上一個這麼折騰的是蒼歧,他以一副嚴父的架勢教魚溪練了練劍,在事後也理所當然地付出了代價——繆宣請他“品嘗”了一大缸子靈茶,讓魔修切身感受來自人界的熱情好客。
此時遠處還掛在天幕中的修士們仍然執著地分割著大妖的屍骸,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們道主的所在。
雖然陣法已破,但周圍的血晶卻在落入這塊地方前消失了,它們並不是被白恕的護體靈息彈開,而是自然湮滅在半空中。
在摸完頭後,白恕又好氣好笑地責怪道:“你的師父也真是……竟然直接就讓你來銀川淬劍了,而且還隻配了一隻妖奴隨侍,小娘子怎麼能這麼教養呢?”
吳魚溪愣住了,她下意識轉頭看了看南柯,之間小孔雀在她的身後瑟瑟發抖,臉色慘白,拚儘了渾身的氣力才能站穩。
魚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們所受到的淩壓是完全不同的,在保護陣法消失後,道主給了她嫡脈後輩的待遇,而對南柯……隻是奴隸而已。
突然就有些慶幸,鼠叟不在這裡。
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吳魚溪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抬起頭,對著道主一字一句道:“請您恕罪,但南柯是我的師妹。”
白恕一愣,他掃了一眼南柯,隨後則定定地看著魚溪,好似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把這小姑娘放在眼裡。
他很快就發現了魚溪手腕上的鳳羽,緊接著便微微皺了皺眉。
但即便如此,白恕也沒有給魚溪施加任何壓迫,他隻是有些出神地垂下了眼眸。
良久後,直到吳魚溪冷汗滾滾,幾欲虛脫時,白恕才終於舒展了眉關,他隻是輕聲歎息:“他竟然教導你這些,小宣還是太跳脫了,我本以為……唉,怎麼還是這樣天真呢。”
也就在此時,銀光在不遠處炸開,披著青白二色大氅的男子憑空出現,他抖了抖手中的長劍,地麵上彈出銀輝陣法,這一看就是匆忙趕來。
那清朗熟悉的聲音在魚溪耳邊響起:“不,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天真’,這是我選擇的道,大哥。”
吳魚溪頓時熱淚盈眶:“師父——”
繆宣朝倆弟子安撫地笑了笑,伸手就把南柯攝入隨身攜帶的梧桐枝內,隻剩下吳魚溪一人站在外麵。
吳魚溪:???
此時的白恕根本不在乎一直孔雀幼崽的死活,他隻是專注地看著繆宣,似乎有些怔愣:“……小宣,你變了許多。”
繆宣頗散漫地歪頭笑道:“那可不,當散修真是太快樂啦。”
白恕又是歎了口氣:“其實在鳳羽和梧桐木出事時我就猜到了是你,可偏偏這幾年來你總是躲著我,我隻恨修為不夠精深,小宣……我還是盼著你能迷途知返。”
繆宣順手給魚溪彈了個保護陣法:“大哥,這是我的‘道’,它不是‘迷途’。”
白恕沉默片刻,隨後他的眉心緩緩暈開雲紋,之間一枚枚骨籌星子般在他身旁浮現,他抬起了手:“那麼就證明給我看。”
繆宣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手中的無名劍,也做了個起勢:“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