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春暉入夢華三十(1 / 2)

當繆宣趕到劇院中時, 某位總督正在大膽地發表著狂野發言,繆宣好巧不巧聽到了下半段,於是他的表情也因此變得空白。

怎麼說呢, 繆宣想過了許許多多的陰謀論,但他就是沒有料到……

這位前科驚人的總督先生, 驚人在給女王推薦以他這個錫蘭親王為模板的相親人選。

繆宣:?

隻是推薦人選也就罷了, 問題是這一係列形容詞似乎還偏到了性向上, 繆宣心道這要是讓姑母聽見那還了得,他立即打斷了這危險的走勢,陰惻惻地隔開德雷克和女王。

恰好,下一幕戲在此時拉開了帷幕, 劇院中迅速地安靜下來,繆宣看著並不清楚狀況、一臉期待的姑母,隻能壓抑著鬱悶,強硬地隔開姑母和德雷克, 在他們之間落座——舞台上響起輕快的舞曲,舞台下這是期待的觀眾, 唯有繆宣被夾在笑聲不斷的女王和偷偷瞅著他的總督之間,一臉空白。

對於繆宣的這個座位, 女王自然是滿心歡喜、十分歡迎,可總督卻再次露出了離譜的一麵, 他垂下眼簾, 時不時望一眼身邊的人,在昏暗的光線中,這深邃的眼神竟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

繆宣:……??

繆宣覺得不對勁, 於是他戳了戳意識海中的小狐狸:統兒, 是我看錯了對嗎?

係統:【不是哦, 哥,雖然光線昏暗,但我這邊給你拍下了清晰的照片,你看這裡……這位海盜總督閣下確實在緊張,或者說羞澀也可以?你看他耳根都紅了呢。】

繆宣:……

繆宣還陷在疑惑和迷茫中,但是小係統早就根據他豐富的經驗,總結出了眼下的狀況——這位突然冒頭、不知道經曆過什麼、甚至不是刺殺目標的海怪總督,已經很自覺地走上了大多數目標注定的情感道路。

但是這大秘密也隻能藏在心底,沒法和他秒哥說。

係統相信,就算他提出了這個結論,繆宣也是絕對不會被相信的,畢竟他秒哥沒有感知愛欲的能力,在這方麵,他隻能夠使用相似的情感和理性的思考去輔助推論。

在繆宣看來,所有一見鐘情都是基因的見色起意,而一切超乎尋常的情感都有前因後果,或是愛屋及烏,或是因故移情,總而言之,那就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那麼,在此次相遇之前,這位海怪總督和錫蘭親王有任何交集嗎?

根本沒有,因此他們沒有“前因”。

但話雖如此,係統還是隱約間察覺到了什麼,正如他哥有著對危險的本能反射,而他則對所有似曾相識的場麵都抱著高度警惕……

舞台上的戲曲表演結束了,台下的觀眾們用熱烈的掌聲和歡呼作為感謝,女王心滿意足地挽起繆宣的手:“莫納,這些演員真是太棒了,不過那位扮演福斯泰夫爵士的人總叫我覺得眼熟,他是什麼有名的角色嗎?”

此時演員們又上台謝幕了,被女王點名的麵熟演員最活潑,他一反在戲曲中扮演反派的醜惡嘴臉,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諧星的氣質,尤其是那故作矯揉、扭腰嬌嗔的模樣,竟然還挺嬌俏。

繆宣:“……”

繆宣:“姑母,他是信鴿的前任負責人。”

女王:“……”

女王:“噢……那還真是……多才多藝。”

演員和觀眾的互動會持續一段時間,趁著這個當口,繆宣帶著姑母就離開了小劇院,直接進入最上層的包廂。

隻不過德雷克卻沒能緊跟在他們身後——在接近女王時海怪耍了點小花招,讓跟隨的夜鶯和信鴿都忽略了他的靠近,而現在這些戍衛人員被繆宣敲醒,於是加倍警惕起來。

德雷克也不焦急,他配合地聽從安排,正如冷血生物會懶洋洋地躺在熱源邊,舒服得一動不動;而德雷克也隻要能時時刻刻看到殿下的背影,就可以保持這份安靜。

視覺的需求被滿足了,不僅如此,德雷克還能聽到那個特殊的心跳和呼吸,它們規律地敲打著他的耳膜,穿透了所有吵吵嚷嚷的雜音,堅定地留在他的耳道中。

再加上不久前的並排座位還留在他的記憶中——隔著那樣短的距離,他仿佛能感受到,那藏在小親王嚴密衣料下的溫熱肌膚。

殿下的體溫一向是不高的,也許隻有蒸浴才能讓那蒼白的肌膚泛起血色,因為雙腿,蒸浴比沐浴要更加適合殿下,但那必須要一個輔助者。

傀儡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麼想著,德雷克便嫉妒地瞅了一眼推著輪椅的假人,一想到取代他位置的是這麼一個沒有靈魂的東西,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種壓抑的憤怒。

可假人也就罷了,更令人討厭的東西還圍在下殿下的身邊,還不能直接采用殺戮的方式來驅逐……

德雷克相信自己不是特殊的,小殿下對他的警惕才是正常的情況,但他們之間相互“認識”的時間才多久?比起那個帕西瓦爾,目前的他是沒有勝算的。

雖然在情誼這方麵,德雷克自信無人能比,但那段與傀儡鏈接的曾經,是他最不願讓人知曉的秘密。

即便是他的殿下。

但在麵對棘手的局麵和狡猾的競爭者時,海盜經驗豐富。

*

女王的突然拜訪讓繆宣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她還遇上了這個叫人捉摸不透的總督,陰差陽錯之下,她甚至把總督當成了夜鶯或者信鴿的成員,看樣子還是很欣賞的模樣。

所幸戲劇持續的時間不短,女王在看完戲後很快就感到了精神上的疲憊,繆宣和女官默契地把女王送回宮,緊接著就是秋後算賬。

繆宣沒有廢話,直接詢問了:“布朗先生,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隻能把你當成間諜了。”

此時不論是信鴿還是夜鶯都已經退下,把相對密閉的包廂空間留給了兩人,就好似這真的隻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友人相約,隻除了那隻蓄勢待發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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