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紹這群紈絝子弟最終沒掀桌。
他們甚至還覺得寧勝男這英氣美人挺好看的,每次摘下麵具都讓人心突突直跳。
可惜掂量了一下武力值,再打聽一下寧勝男過去的作風,李紹等人都放棄了心中那點小心思。
做人最要緊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他們出來是想找樂子的,不是來讓彆人看樂子的,要是招惹女人不成還被打得滿地找牙,他們的臉可就丟大了!
“想不到這戲還挺好看。”
李紹的狐朋狗友們感慨。
李紹也點點頭。
不容易啊,終於有出戲他聽懂了。他不敢說,以前他聽汪琴心唱曲兒,很多都沒聽懂。
紈絝不好當,有的紈絝風花雪月之事樣樣精通,琴棋書畫不在話下,尋花問柳都被他們搞得風流而不下流。他們為了不讓人瞧低了,也打腫臉充胖子,一天到晚學著人附庸風雅。
雖然最終他們也風流上了,可是心裡總有那麼點不是滋味。
他們,終究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在李紹心裡,他很想像戲台上的人那樣,想講葷段子就講葷段子,想開打就開打,人生在世,合該這麼痛痛快快地活,而不是講句粗俗點的話都害怕唐突佳人!
李紹突然萌生了結識一下蘇輅的想法。
聽說蘇輅是張方平的門生,估計年紀和他們差不多大,能寫出這樣的戲文,肯定是個真誠直率不做作的人吧?他一定不會滿口仁義道德禮義廉恥,張嘴閉嘴都文縐縐,一天到晚說那些不是他們聽不懂就是他們腦殼疼的大道理!
“我得去認識一下張府尊這位門生!”
李紹拍板定案。
蘇輅在外頭打著張方平門生的旗號做事,大半個成都府的人都曉得了,隻是除了江先生和寧勝男之外誰都沒親眼見過蘇輅,自然也沒想過張方平這位門生居年紀居然這麼小。
李紹一行人去堵寧勝男的路,在寧勝男出手揍翻他們之間連忙問出自己想知道的問題:上哪能找著蘇輅?
寧勝男見李紹一行人個個都非富即貴,而且打扮不像正經人,絕對是十裡八鄉有名的紈絝衙內,不由皺起眉頭。
蘇輅這人吧,你說他多老實、多安分,那說不上;你說他是個小紈絝,他又不是什麼正經紈絝。
他看著就和喝花酒玩女人打架鬥毆撩是鬥非這些事情沒半點關係。
他年紀還那麼小,身上卻透著股什麼都興致缺缺的疲懶勁,估計找個絕色大美人擺他麵前讓他和大美人做點什麼不能為外人道的事,他都嫌累得慌!
寧勝男不太想把蘇輅的事情告訴這群紈絝,怕他們去找蘇輅麻煩或者帶壞蘇輅。
一旁的江先生倒是捋須笑了,對李紹道:“蘇小郎君就住在府衙。”
李紹很滿意江先生的識趣,扔他一塊碎銀當賞錢,呼朋喚友往府衙而去。
“江叔,你怎麼把蘇小郎君的落腳處告訴他們?”寧勝男不解地問。
“你啊,彆把蘇小郎君當小孩看,你看他行事像個孩子嗎?”江先生仍是捋須而笑。
蘇輅出手闊綽、做事果決,能把控全局又敢於放權讓人去做事,由始至終他隻是出了幾個主意、扯了幾次虎皮,如今就可以安然地躺在家中數錢。
這種沉穩從容的心性,這種看似玩鬨、實則好處占儘的手段,能是個小孩會有的嗎?
江先生在市井之中混跡這麼多年,客人在聽他說書,他也從客人身上看儘了人間百態。
彆的方麵江先生不敢保證,看人方麵江先生自覺還是準的。他們上了這艘船,分的好處自然不少,可大頭還是在蘇輅手裡。
蘇輅才是真正的贏家。
也正因如此,江先生才覺得蘇輅應該會想見見李紹他們。
張方平今年才調到蜀中來,算是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哪怕他為官多年、經驗豐富,恐怕也有很多力有不逮的地方。
比如這次蜀中謠言,張方平剛上任就遣返那些被征調的民兵,又下令抓捕傳謠信謠的人,行動不可謂不果決,可惜底下還是免不了有人偷偷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