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壞事”被人發現,吉野順平尷尬地咳了一聲:“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劇烈運動以後,花阪裕也連氣都沒有喘,依舊是那個風光霽月的溫和模樣。
他頓了頓:“吉野君,能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啊?”吉野順平一愣,目光下意識看向了地上倒著的一群一群的人,“他們怎麼辦?”
“沒事。”花阪裕也哂然,“他們身強力壯的,在這裡躺躺,不會著涼。”
吉野順平:“......”
他不是這個意思。
花阪裕也帶吉野順平去的地方是周邊最近的藥妝店,他輕車熟路地帶著人到了櫃台:“請問,能幫我拿一瓶藥嗎?能應急他身上的傷的那種。”
吉野順平沒想到他竟然是帶自己來買藥的,不自在地捂著頭上的傷口不讓營業員看:“我,我沒事的。”
“怎麼會沒有事。”
吉野順平的年紀比花阪彌加大不了幾歲,在這種情況下,他卻可以對被不良少年包圍的他挺身而出。這份勇敢和善良,花阪裕也很喜歡,他驀地一笑,像哄小時候的彌加一樣開口:“傷口要及時處理,不然留了疤,心裡和身上都會留下痕跡的。”
吉野順平瞳孔睜大。
柔軟的指腹下,額頭的皮膚粗糲不平,是被煙頭燙過的疤。
傷口早已愈合,除了留下這個醜陋的印記外,一點都不痛了。
是的,他沒事的。
“我沒事的......”
不知姓名的青年的話像一把小錘子,在吉野順平封閉的心房裡敲出了一道裂口。
他虛掩著半張臉,胸腔震動,一股想要流淚的衝動油然而生。
太溫柔了......太溫柔了......
像是雲層裡包裹著糖,一圈一圈地保護著他,不遺餘力地釋放善意。
忽然,花阪裕也摩挲了一下導盲杖,改口對營業員說:“不好意思,還是直接給我一瓶外傷的消炎治療噴霧吧。”
吉野順平抬頭,青年的表情帶著笑:“抱歉,是我沒有考慮清楚。”
啊......他真的好溫柔......
兩個人的側麵是一排貨架,貨架後麵,狗卷棘把他們的互動看在眼底,指尖泛白。
自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陷入了一種心神不定的狀
態。乙骨憂太的問題直擊靈魂,讓他不得不仔細思考起來:
我,到底喜歡花阪裕也什麼?
我,喜歡他嗎......
腦袋嗡嗡亂成一團,狗卷棘出了校門,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這個,他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
沒想到,卻看到眼前這幕。
黑發青年的臉上是一貫的包容,他對誰都是這樣,從不吝嗇自己的體貼和細致。
每個人在他眼裡,都不特殊。
不認識的少年衝他小聲道謝,接過了營業員找來的噴霧。
“不用謝。”花阪裕也笑起來時側臉也很好看,“吉野君不是也幫了我嗎?這是我的賠禮,應該我向你道謝才對。”
吉野順平開口,剛想說什麼,忽然覺得不太對勁,回頭望了望。
“怎麼了?”花阪裕也問。
“沒什麼......”吉野順平搖頭,摸了摸後頸,“就是覺得好像有人在盯著我。”
聽見他這番話,花阪裕也唇邊的笑容加深了些:“可能是錯覺吧。”
“應該是吧。”
“接下來吉野君是要回家嗎?”
“嗯。”
“我的咖啡書店就在附近,吉野君先去整理一下吧,免得家裡人看到了擔心。”
“好的,謝謝您。”
“彆客氣,我叫花阪裕也......”
兩個人走出了藥妝店,接下來說的話狗卷棘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他站在貨架前沉默。
久到連營業員都覺得奇怪,想上前看看情況時,白發少年才終於提步離開。
“奇怪。”營業員看著他的背影,“什麼都不買還在這站這麼久。”
花阪裕也把吉野順平帶回了店裡,田中真紀一看到他就撲了上來:“裕也哥,裕也哥你還好吧?有沒有哪裡受傷,要報警嗎?!”
吉野順平:“......”
“好了,彆鬨。”花阪裕也安撫地拍了拍田中真紀,“我沒事的啦,都是這個少年幫了我。”
田中真紀這才注意到自家老板身邊還有個瘦弱的少年啊。
哇,看上去好陰鬱!
花阪裕也:“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吉野順平君,我的救命恩人,這位是田中真紀,我的得力幫手。”
吉野順平羞愧,他哪裡算什麼救命恩人,明明什麼忙也沒有幫上。
“真紀,麻煩你帶吉野君去休息室坐一坐。”花阪裕也
安排,“吉野君,有什麼需要隨時和我們說。”
吉野順平握著手上的噴霧,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