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宋氏確實沒有給他什麼好處,但是有一個人給了。
她說,她需要他做左膀右臂。
崔稚把酒溪莊收酒債的差事,交給了段萬全。
她一共貸給酒溪莊人四石五鬥糧食,按當時的市價八錢一鬥,一共合成二十二兩八錢。今歲她要從酒溪莊收取這二十二兩八錢的酒,利率她說了不要,但是酒的質量要有保證。
崔稚有宋氏酒樓和食神飛升記兩樁事要辦,頗有些分身乏術,況且論古代釀酒裡的門道,她未必有多熟悉,倒不如交給段萬全來監工。
這一樁差事獨自落到了段萬全頭上,他當然高興。崔稚是什麼人他或許不太清楚,但他知道,這位就是財神爺下凡,以後有的是錢途。
從人到事都妥帖了,除了段萬全和宋糧興,還有葛青替她記錄文章,修改潤筆。
葛青的水平確實不低,她有些順口說的白話,經過他手下這麼一改,通篇文字看去,十分順暢,她說得後世那些段子,葛青也能給她編成兩句四句的詩,再添上一二典故,那叫一個文采飛揚。
崔稚跟魏銘道“你真是給我找了個性價比超級高的人。以葛青的本事,上一世考個舉人不成問題吧”
“是不成問題,”魏銘目光有些飄忽,“可是葛青終究沒能考上舉子”
上一世葛香蘭到底是嫁給了王複,魏銘並不知道葛香蘭何時嫁了過去,但他知道葛香蘭的死,就在葛青鄉試的前一個月。
從今生推過去,應該就是三年後的那次鄉試。
葛香蘭是跳樓自儘的,跳的不是隨便的樓,而是城樓。
縣城的城樓,一個內宅小妾怎麼可能上去偏偏葛香蘭上去了,就當著王複的麵,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魏銘直到去縣裡讀書,才知道此事。但這件事太過轟動,導致一個縣的人反複說道了兩年。
“她前世為什麼跳樓”崔稚大吃一驚。
“此事眾說紛紜,有說王複在家毒打葛香蘭,也有說王複繼室陶氏毒害葛香蘭之子,更有甚者說王複要將葛香蘭送給上麵官員,作生子之用總之,葛青大受打擊,誤了那次鄉試,一紙訴狀將王複告到了巡撫衙門,可惜此案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畢竟葛香蘭是自殺,並非被王複親手害死。葛青因為此時大受打擊,不久後便病逝了。”
魏家院子裡起了一陣風,崔稚攏了攏身上的夾襖,突然覺得很冷。
“她若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何至於跳樓自殺”
魏銘沒有回答她,院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兩人皆轉頭看去,隻見葛青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門前。
“魏生,我沒有辦法了,我姑父被王複抓進了牢裡魏生,能不能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