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誌育謝過洪教諭,大失所望地走了。
劉氏宗學學風好,師資多,縣學願意出錢又出力,將好的師資和學風帶到縣學來。可現在,劉氏並不缺錢,缺的是出一口當年的不平之氣,縣學不是縣衙,怎麼能做到
可惜
桂誌育垂頭喪氣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路過郝家書肆的時候,剛好遇上了郝修、苗品和魏銘。
魏銘一眼就瞧見了他,上前行禮,“先生從哪裡來,可遇上了什麼為難事”
郝修和苗品都是那等急公好義的人,聽見魏銘這麼問,再看桂誌育麵帶苦澀,也上前問了他,郝修還道,“旁邊那家茶館昨兒剛從景芝運了新茶葉來,不如咱們邊飲茶邊說事。”
四人前去茶館叫了茶,落了座,桂誌育把先去劉家又去了洪教諭處的事說了,“我看這事算是無法可解了我總覺得劉氏宗學出不了進士,和閉門讀書有關,想勸他們與縣學相互促進,這下倒覺得是自己冒昧了。”
苗品和郝修都聽得驚訝,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魏銘卻並無太多訝異。
他記得前世他在桂誌育身邊讀書,桂誌育每年都去劉家想談此事,但每次都被劉家拒絕以對,看來前世桂誌育並沒有解開劉家的心結。
但他進學那時,已經又過了好幾年,知道當年之事的人越發少了,但若是現在查起來,會不會還能有所收獲
魏銘思慮的當頭,苗品在和桂誌育說起去查縣衙檔案之事,“許是能查出來些什麼吧縣尊已經再過些日子就要回省考滿,然後進京調任,到時候想查怕也幫不了你了,咱們主簿你們是知道的。”
知縣李帆即將調任,現在已至十月,距離李帆離開之期十分接近。安丘縣沒有縣丞,王複處置之後也沒有典史上任,李帆離開後,縣衙隻剩下一位老主簿管事,老主簿比洪教諭年紀還大,已經到了乞骸骨的年紀,自然是萬事不問的。
這情形桂誌育也明白,他還抱有一絲念想,鄭重拜托了苗品幫他查一查這樁案子的具體情形。
隔了一日,苗品去了趟桂誌育家中。正如洪教諭那時所查一樣,案卷記錄隻是三言兩語地帶過了,顯然不願多提此事。
魏銘很快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從縣衙把此案記錄在案的態度,就可以看出當年縣衙對待劉氏一族的態度,也難怪劉氏一族寒了心。
若不是劉春江此人頗為開明,又得知縣李帆點撥過幾回,仿試大會那次,宋氏酒樓可未必請得到他做考官。
劉氏一族這等閉門讀書,不與外界聯係,確實很難能考出進士。縣學雖然不濟,可在人脈上還是有幾分益處,就像此次郝修中舉,洪教諭就寫了名帖,讓郝修來年進京會試的時候,拜會一下安丘籍的官員,說不定就能得了關鍵的指點。
這樁陳年舊案關乎桂誌育教書的成績,更關乎著未來幾年甚是十幾年安丘縣學的境況。魏銘前世雖從未拉幫結派,可若是自己家鄉能出更多朝臣,這便是天然的盟友。
魏銘思慮了一番,找到了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