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全都哭天搶地。
魏銘去了那礦山看了一回,有七旬的老奶奶坐在村頭哭泣。
她的孫子和曾孫都被打傷了,家裡沒有錢買藥,外孫要報仇,還要同那些人打,老奶奶拉著他不許他去,“咱們不要錢不行嗎?礦山都給他們,不行嗎?”
“不行!”外孫斬釘截鐵,“阿嬤,這是仇,得報!”
說完,帶著一群人拿著刀槍,直奔礦山而去。
魏銘到的時候,那些人已經上山多時了。
老奶奶見他穿著書生的長袍,拉著他求他,“小官爺,救救他們吧,都瘋了,都瘋了!”
魏銘瞧著,心下生悲。
這已經不是礦山和財路的問題了,已經成了仇。
超越律法的征稅,就是搶錢。
誰會任由宰割呢?
魏銘聽了老奶奶的話,隻能假稱是官府派來的人,安慰了老奶奶,問了礦場的路,一路直奔而去。
他還沒到,就聞見火燒火燎的味道,再一看去,煙氣竄上了天。
在山裡燒火何等危險,附近的村子就在山下不遠,一旦吹了順風,火勢將一發不可收拾。
魏銘急急往火燒地跑去,卻發現那正經就是礦場方向。
待他到了門前,瞧見裡麵烏煙瘴氣,辱罵聲、叫嚷聲和棍棒相接的聲音不絕於耳,所有人扭成一團,偏偏就是沒人救火。
魏銘不曉得哪個是老奶奶的外孫,他隻見那些人全都衣衫破爛,渾身是泥,有些頭臉手臂還有大片大片的血汙。
就在這時,不知道有人從哪搬來一攤子酒。
“都不要活了!”這人喊著,一下將酒壇子砸在了火旁,火勢一下子,騰地竄了上去。
打架的人瘋了一般,任魏銘呼喊救火,無人理會......
最後還是魏銘急急請裡長親自出麵,才平息了禍端,滅了火。
雖沒死人,但多少人受了傷,已經數不清了。
那些常斌的爪牙仍然盤踞著,老奶奶的外孫滿頭是血,恨得咬牙切齒,“我遲早讓他們血債血償!”
仇已經結下,早晚還要鬨出事來。
魏銘從這一場並不大的抗爭中,看到了整個儀真、整個南直隸,乃至也被派去了礦監稅使的湖廣、江西等地的情形。
隻要礦監稅使還存在一日,百姓與朝廷的對抗就不會消失。
葉勇曲等人,為什麼就不明白呢?
他們眼裡隻有南直隸罷了,南直隸贏了,他們就贏了,湖廣如何,江西如何,山東如何,沒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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