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稚覺得,她要是把眼前這個人用舀搗成泥,然後掛在太陽下暴曬三天,最後扔進鍋裡用熱油炸乾炸頭,她才能解心頭之恨。
“朋友!你要把我坑死嗎?!”
崔稚差點就上手了,幸而被鄔梨和萬音拉住,魏銘眼中笑意更勝,嘴上卻道抱歉,“彆急,我這不是給你解決來了嗎?”
崔稚很不信任地看著他,還是在他淡定的眼神裡,認識到發飆也沒用,還是看看他想做什麼吧。
眾人往廳裡說話,說了兩句,魏銘就示意和崔稚單獨說話,鄔梨他們一走,崔稚直接按住了魏銘的胳膊。
“你想怎麼樣嗎?!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突出重圍,好不容易聯合栗子黃和天星黃一塊賣酒,好不容易解決酒快沒有的問題,你現在給我來這麼一手,這是讓我無路可走呀!”
她是真的急了。
魏銘看著她胖乎乎的小手,按著自己的胳膊,一臉的焦灼,眼下有幾分泛青,想來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
“是我的不是了,該先給你打聲招呼的。”她是那等有事情沒解決,就時時放在心上的人,解決了心頭要務,才能安穩的吃吃喝喝玩玩。
魏銘向她道了歉,越發覺得她那副模樣怪可憐的,胳膊一轉,翻過來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見她歪著頭看他,溫聲道,“礦監稅使這事,我還得你幫我。”
“我?我怎麼幫?礦監稅使不吸我的血就是好的了!”
魏銘輕輕搖搖頭。
“這礦監稅使,原本就是今上為了滿足私欲,在律法之外安排下來的。看著名頭是為了收稅,實則,根本就是明火執仗。太多人已經像你一樣無助,還有更多人,將會像你一樣無助。收酒稅的點子雖然是我出的,但是這點子,上一世其實出自常斌之手,我隻是替他提前又加點料罷了。”
崔稚長長歎了一口氣。
因為收稅的事情,現在是施加於酒商頭上的,但是喝酒的百姓和酒坊的釀酒師父和學徒,也都受到了波及,酒商有商人的本質,賠本的生意不會做,最終這些稅錢,還是從榨取百姓和壓榨工人身上獲取。
崔稚仿佛看到了半年之後,甚至一年之後的混亂。
她問魏銘,“你想我怎麼做?”
這便是答應了。
魏銘笑起來,“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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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崔稚道。
栗老板和婁康父子,皆是一怔。
崔稚按著魏銘的意思,將利益相關的兩家找了過來。這幾日,五景釀和元和黃鬥不起來了,倒是因為礦監稅使的事情,達成了暫時的同盟。
一致對外。
婁康問,“怎麼?難道你也準備派人刺殺常斌?”
崔稚一聽就笑了,“也?還有誰?難道是婁老板你?”
婁康嚇了一跳,“哪有哪有?!想刺殺他的人多了,那常斌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崔稚笑看了婁康一眼,婁江岔開話題問道,“那到底如何做?”
崔稚見栗老板也看過來,不再繞圈,直接道,“其實,和刺殺也差不多。隻不過,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狂。咱們想讓他狂也有些難,但可以幫他製造狂妄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