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薑家如何,薑馳如何,她是崔稚,她隻認餘公是她外祖父,旁人都同她沒有關係......
她立在院前沒有動,薑決迎上了薑馳,“伯父......”
“決兒!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你妹妹了!”薑馳大力拍著薑決的肩頭,薑決要說“正是”,他們苦苦找了五年,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妹妹竟然自己尋上門來!
他看向崔稚,誰想薑馳卻拉了他往外而去。
“伯父,你這是去哪?”
妹妹就在眼前,伯父去哪?!
內院裡,塗氏不知何時跑了出來,“薑馳你這就要去?!”
“藝君,對不住了!這麼多年,她丟了這麼多年,我都以為她不在世了,沒想到又尋到了!我管不上那麼多了,我要親自去接她回家!”
說著,更往外門奔去。
崔稚愕然,魏銘也訝然皺眉,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迷惑。
難道......
薑決直接問出了口,“伯父,你尋到了妹妹?!她在哪?不在咱們家嗎?!”
薑馳笑起來,“你這孩子糊塗了?她怎麼可能在咱們家?!我剛接到消息,當年帶走你妹妹的翟家人找到了!你妹妹就在河間府,我這便去接她回來!”
“河間府?伯父沒弄錯吧?”
薑馳已經奔到了門口,“怎麼可能?!翟家人遞來了你妹妹從小帶到大的銀鐲子!”他說著,從懷裡掏出那銀鐲,“你就好生在家照應!我速去速回!”
說話已經和範小旗牽了馬,鞭聲響起,人已經沒影了。
薑決怔怔說不出話來,內院裡響起塗氏的悲戚的聲音,“日後隻怕更沒有我們娘仨容身的地方了......”
崔稚仿佛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從頭冷到腳,冷得徹骨。
她喃喃,“原來我不是......”
魏銘越發緊緊攥了她的手,薑決走過來,看向崔稚道,“當年那位妹妹一直跟著老仆翟家養在外邊,那時她走丟了,翟家老爹回來報完信,當即自儘了,他兒子翟享不知所終,但我伯父後來發現翟享沒有死,便到處尋找那翟享的蹤跡......現在終於尋到了翟享,還有銀鐲在,是妹妹錯不了了!”
他看向崔稚,崔稚也看向他,薑決歎了口氣,道,“你,也在大旱那年同親人走失嗎?”崔稚沒回應,薑決幽幽道,“慢慢尋吧,總會尋到的。”
崔稚擠出來一個笑。
*
小鶯的傷勢不輕,加上受傷之後一直在路上顛簸,隻到了薑家,才有婆子給她上了藥喂了薑湯。
餘公的事情一刻也耽誤不得,魏銘決定讓萬音和焦武陪她留在徐州養幾日,他們先行回去。
崔稚擦了一把眼淚,跟魏銘道,“河間府離著徐州、青州十萬八千裡,就算我們告知薑家人餘公病重的事情,隻怕也來不及。反正那位薑家小姐是在世的,餘公他老人家是有外孫女的,如今情急,不若我先冒充她在餘公臉前儘孝,等她回來了,餘公身子也好了,再讓祖孫相認不遲。”
她認認真真地說著這樣的安排,小臉嚴肅極了。
魏銘定定看著她,她好像瘦了,瘦的形單影隻,形影相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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