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鄉試誰最大,自然是主考、正五品的大理寺右寺丞岑普最大,他這般態度,桂誌育和白源都覺得不太妙。
這主考岑普,是要把這張卷子按下來嗎?!
白源不由喊了岑普一聲,“這卷子藐視朝廷,縱然鄉試不乏有譏諷科舉之人,可此人完全不同,從下到上地叫罵,可是在辱罵朝廷!咱們如何能容他?!”
白源沒有誇大其詞,不僅如此,他還提醒岑普,“您可瞧見此生辱罵您的字樣,真是不堪入目?這您如何能忍?!”
從教諭到副主考到主考,邊小清沒有替彭久飛放過任何一個人,他罵那岑普笑裡藏刀,教子無方!
卷中所寫不錯,岑普做官沒有什麼大的錯處可被說道,可岑普的幺子自幼嬌生慣養,妻孝期間竟使良家女子懷孕,這事可是當地的奇談。
那良家女子無名無分,還在岑普幺子原配剛死不到三月就懷有身孕,且彼時身孕已有兩月有餘,岑普幺子是何事同此女搞在一起,還要世人橫加猜測嗎?
儘管岑普將幺子痛打一頓,但到底將那良家女子納進了府裡給幺子做妾,欺負親家沒人罷了!
這事此時並沒有鬨得舉國上下皆知,隻是在岑普老家一帶有人被人傳言。現如今被人寫進了卷子裡,不可謂不奇!
一個山東的考生,如何這般清楚外麵的事,若不是家中人常論道,怎麼可能呢?!
白源是斷定這卷子就是彭久飛所寫,可岑普還是方才那副模樣,默了一默,沉聲道,“此事牽涉頗廣,眼下鄉試閱卷取試要緊,先押後。”
竟然押後?
白源立刻皺了眉,桂誌育心裡也是一咯噔,但這主考官岑普說什麼不再過多議論,讓兩人先行回去,“不要誤了鄉試大事!”
桂誌育暗暗覺得不好,但比他作為教諭一員被罵的更慘的那兩位主考不出聲,他也不好再說是什麼。
桂誌育聽見白源低低罵了兩句,自己轉回經房,偷偷將此事告知了竇教諭。
竇教諭聽了,臉都白了,“怎麼會如此?!那主考果然不動聲色?”
“我隻見他臉色略有些不好,但論大的反應,卻是沒有的。”
竇教諭實在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可卷子進了岑普手裡,就不是他小小同考官能擺弄得了的了。桂誌育勸他好好做好眼下的事,不要被此事影響了判斷,誤判了優生的卷子。
竇教諭勉強應下,心裡卻著了火一樣,此事到底能不能捅出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