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議擴充內閣。
秦張兩位閣老下台之後,內閣除了眼花耳聾的老首輔自己,再沒了旁人。朝政上的大事,都由異軍突起的通政使廖一冠,和急詔進京調任工部尚書的嶽啟柳兩人擔任。
這兩位趕著閣老的活,補充進閣老的行列裡也無可厚非,但是今上不知怎麼,就是不發這個話,今天終於有人忍不住,在朝堂上說起了這件事,提醒今上給這兩位正經的名分。
但是今上就好像沒聽見一樣,不置一詞地揭過了。
這些和魏銘關聯不著,他還繼續在翰林院做他的學問,修他的書。
他這幾月以來,委實不算低調,先是被翰林院各路飽學之士考較了一遍,他以真金白銀的學問經受住了考驗,眾人是沒有不佩服的,接著太子便點名讓他隨試講進宮講學了一回,這算是在那次私下會麵之後,太子正經給魏銘了關注的焦點。
不過太子向來惜才愛才,榜眼探花兩位也陸續得到了這個機會進宮,魏銘進宮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是旁人不知道的是,私下裡,魏銘又在那個不打眼的院子裡見了太子一次,太子問他天下學子讀書之事,顯然是想從魏銘口中聽到真話,魏銘很珍惜這個機會,有一說一,太子聞言沉思,讓魏銘多多了解,下次再說與他聽。
太子和今上不同的地方,越發地明顯了。
魏銘心下甚安慰,同一屆的庶吉士們打起了交道,同他們聊起科舉諸事,這日他同幾位同年在外吃了酒,說了些科舉之事,又說起了內閣的委任,眾人都道應該給正經的名分,又說起廖、嶽兩位大員,心向往之,問魏銘是什麼意思。
魏銘沒什麼意思,他說今上應是彆有思量,畢竟內閣空了半年,也不會空太久了。
他這樣打了個馬虎眼過去,天擦黑回家的時候,聽見院子裡有熱鬨的動靜。
魏銘神思一振,快步往門前而去,焦文朝他嘿嘿笑。焦家兄弟和錢氏兄弟正式投到了魏銘的門下,但是魏銘不用這麼多人手,留了焦文和錢雙,一個守院護衛,一個處理瑣事,另兩個都給了崔稚帶在身邊。
魏銘見焦文嘿嘿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問他,“難道是姑娘送了東西過來?”
上一次他殷殷盼著人來,沒想到那小丫送了他一堆東西搪塞過去,這一次他先這麼問了,免得希望多大失望多大。
焦文卻道不是,“爺,姑娘來了!”
話音一落,魏銘已經大步流星地進了院子,“崔稚!”
他一眼看見了她,穿著柳黃色繡青枝條的半袖,被他這一喊,回過了頭來,頭上烏黑的秀發柔順的甩動,他看到她瑩瑩的小臉,晶亮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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