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無論有什麼心路曆程,因為自己“有壓力”,就去欺負一個無辜的人的話,的確很愚蠢很幼稚,當然前提是對方無辜。
“哎,不說這些喪氣話了,學院裡的情況你都習慣了嗎?”伊麗莎白在短暫的抱怨之後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黛博拉點了點頭:“嗯,基本上都習慣了,我的室友挺會照顧人的。”稍微猶豫了一下,她才又說道,“伊麗莎白,你不用在我麵前強打精神的,嗯,如果有什麼……的話,也不用瞞著我。”
“我沒有。”伊麗莎白答得很快,不過答完之後她似乎又有些後悔,有一會,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少見的沉默。過了一會,伊麗莎白才重新開口,“我沒有,隻是,即便是朋友之間,也會有一些自己的秘密吧?希望我沒有讓你誤解。”
黛博拉有些意外於自己會聽到來自伊麗莎白的社交辭令,除了她們第一天認識的那天以外,兩人私下交流的時候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所以她沒有忍住,反問了:“希望你沒有讓我誤解?”
伊麗莎白好像是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嗯,你也有很
多……沒有告訴我的事,我能理解,或許是‘我不需要知道’,也可能是‘與我無關’,或者是‘不希望我擔心’,所以你也可以理解我吧?”
黛博拉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的確,她瞞著伊麗莎白的事多了去了,但是這些事與其說是和她無關,不,既然和莉迪亞有關,那就和伊麗莎白有關,但是她的確不希望伊麗莎白操心太多其他的事,一個莉迪亞已經夠讓她傷神的了,更何況多那麼一大串後麵的東西。但是,又有哪裡有些奇怪?黛博拉的本意是想說,如果伊麗莎白覺得沮喪、難過、不安的話完全不用擔心和她表達,她們倆之間沒有必要在這方麵隱瞞,因為伊麗莎白明顯有些僵硬地轉換了話題想讓自己“去想那些會讓她覺得有壓力的事”。
這應該不是“朋友之間也會有一些自己的秘密”吧?
“伊麗莎白,”黛博拉的口吻變得非常嚴肅,“除了學院裡有些莉迪亞和費德裡科的流言,還發生了什麼事你沒有告訴我?”
伊麗莎白想說什麼,在她開口拒絕之前,黛博拉搶先說了下去:“你說我有很多事,沒有告訴你,的確,這是事實;要問為什麼,我曾經告訴過你:因為我也沒有弄清楚為什麼;為什麼我需要離開自己的家、自己的國家去做冒險者?我不知道。不,我說的我不知道,並不是說真的……不知道表麵的理由,隻是不知道,這些事背後的含義。我的確不希望你擔心,因為我知道你會擔心,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你沒有告訴我的事,會讓我……擔心?”
“呼,”伊麗莎白舒了一口氣,然後在短暫地沉默之後,她下定了決心,“我不能告訴你,黛博拉,我不能告訴你。”
伊麗莎白似乎是認真的不想說,黛博拉猜不到到底是什麼事,在紅寶石之國,在盧比學院,除了莉迪亞和惡役旗幟以外還有什麼事?還能有什麼事?但是一定發生了什麼,問題是什麼時候發生的,這種微妙的感覺,在她剛回國的時候伊麗莎白身上還沒有,是她太在意自己的事所以錯過了什麼,還是,的確是“有什麼”最近才發生的?
“我知道了,”黛博拉最後還是沒有再追問下去,強迫不想開口說話的人說話容易傷感情,“不過,如果你什麼時候想說,我一直都在。”
伊麗莎白聽了黛博拉的話之後笑了起來:“不,黛博拉,你並沒有一直都在。不過,我很感謝你願意這麼說。”
這是今天第二次黛博拉被伊麗莎白這種說話方式給搪塞了回來,她皺了皺眉,快速選擇了在腦子裡出現的讓伊麗莎白說出“你並沒有一直都在的”選項:“如果你是說我失聯一整年的話我很抱歉,但是我那個時候的確沒有辦法聯係你。那一整年我真的是生病,一直都是昏迷狀態,沒有任何意識,全是阿德裡安在照顧我,他也不知道怎麼和你們聯絡……我真的不是隨便應付你,不信你可以問康拉德,回來的路上我突然倒下去過幾次。”
“昏迷?為什麼?你的身體現在還好嗎?”伊麗莎白一下子顯得有些著急,“康拉德也知道?不、不,我是不是這個意思……我並沒有責怪你當時沒有給我寫信,我隻是,”她停了下來,似乎是在找合適的詞彙,“有些事,隻有自己才能夠麵對,你不可能一直在我身邊。”
在這個程度上黛博拉是同意伊麗莎白的觀點的,但是……
在黛博拉回答之前,門口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然後宿舍門在兩人任何一人許可前被打開,莉迪亞站在那裡:“佩雷斯小姐,殿下說想要見你,在學生會辦公室。”
費德裡科要見伊麗莎白,為什麼是莉迪亞來傳話,黛博拉心裡是這麼想的,所以嘴上也是這麼說的:“殿下要見伊麗莎白,為什麼是你來?”
黛博拉話音一落,莉迪亞臉上就湧上了一些紅潮,她看上去有些委屈,沒有說什麼話,隻是行了個禮然後
轉身快速走了,似乎多待一秒她都要受不了了。
“希望明天學院裡不會出現你刁難莉迪亞的傳言。”伊麗莎白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站起身,“那我先去費德裡科那裡了。”
黛博拉也跟著站起來:“我陪你過去吧。”
“好。”伊麗莎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