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丟下霍時安一個人在廚房掃地,自個上房間躺著去了。
不知道過了過久,我迷迷糊糊的聽到劉老師的喊聲,“方老師,在不在啊?”
我一個鯉魚打挺,三兩下抓了抓頭發出去。
霍時安不知道怎麼時候走的,要不是垃圾簍裡有一堆碎片,我還真以為是自己做了個夢。
劉老師又喊,“方老師?”
“誒,在呢,你等我會兒啊!”
我快速撈起搭在沙發上的襯衫,發現一點都不皺了,愣了一下才換上。
海螺姑娘悄悄忙活完就走了。
劉老師下課回來了,黑眼圈還高高掛著,下巴上一圈胡渣,憔悴的不行,他把手裡的袋子遞過去,“這個給你。”
我低頭一看,袋子裡是幾個大橙子。
劉老師說,“是陳老師自家種的,在辦公室發了,這份是你的,我給你捎回來了。”
“謝謝啊。”
我接過袋子,問道,“劉老師,那個,陳老師下個月結婚,我們要隨多少?”
劉老師說,“以往都是一千。”
我哦了聲,“那到時候你們叫上我一起送。”
“嗯行。”劉老師歎氣,“下個月結婚的挺多,我這兒就收了三份請帖。”
我笑笑,“那要隨不少啊。”
劉老師抹了把臉,感覺要哭出來的樣子,“隨份子其實還好,大不了那個月省一省,就是每年一到那個時間段,街上的婚車特多,我媽看了以後跟我鬨,一言難儘啊方老師。”
“……”
我拍拍他肩膀,無聲的給予同胞的安慰。
劉老師深吸一口氣,“方老師,你家裡催你嗎?”
我搖頭,“我才二十四。”
劉老師一臉的羨慕,“二十四在我家那邊都算是大齡未婚男青年了。”
我抽了抽嘴,又拍他肩膀,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被歲月摧殘的老大哥,“劉老師,彆擔心,麵包你已經有了,愛情也會有的。”
劉老師是個感性的人,他聞言就抽抽鼻子,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眼睛一睜,“對了,我早上去上課的時候,看到有個人從你屋裡出來,那誰啊?”
我麵不改色,“一朋友。”
“個子可真高。”劉老師嘀咕上了,“背影看著有點眼熟,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他啊了聲,“對了,你朋友怎麼還戴著口罩啊?”
我繼續麵不改色,“臉上長瘡了。”
劉老師驚訝的說,“長瘡啊?”
我,“嗯。”
劉老師劈裡啪啦倒豆子的問我,“長的什麼瘡?嚴不嚴重啊?多久了?”
我,“……”
“現在轉季,早晚涼,中午熱,容易生病。”
劉老師又啊了聲,我整個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對他眼神詢問。
“你朋友穿的上衣是國外的大品牌啊。”
我臉上的淡定麵||具要裂,“仿的吧,我朋友就是普通上班族。”
“你可能被你朋友忽悠了,我可以肯定他穿的不是仿的。”劉老師說,“我妹妹原先還不是你老同學跟陳琳琳的CP粉,隻粉你老同學一個人,家裡好多他的雜誌,你朋友穿的那件就是他代言的品牌,我不會看錯的。”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沒過三秒,我就發現劉老師看我的眼神變得不對,他聲音都變了,“方老師,你口中的朋友不會就是你老同學霍時安吧?”
不等我回答,他就自我否定,“不對啊,霍時安人在國外,行程上是晚上有活動,下午三點多的航班回來。”
我捏了捏手指,霍時安偷偷改簽回來的?
為的什麼?就為了上我這兒吃一頓?
他不會被經紀人打死吧?
劉老師看我不說話,以為是我不信,他乾巴巴的笑,“我妹微信裡跟我說的,她老說這些,我知道的就多了。”
我看著他誠懇憨厚的臉,“你妹是什麼工作?”
劉老師說,“七月份才畢業,還在家裡,工作沒找好。”
我表情詫異,“那她哪兒來的錢追星?”
劉老師說,“偶爾會找我要。”
我的表情從詫異變成一言難儘,“太慣著了吧?”
劉老師唉聲歎氣,“我就一個妹妹,不慣還能怎麼辦?”
我是獨生子女,理解不了,所以不好說什麼。
劉老師有些無奈的挎著肩膀,“我妹在朋友圈裡說如果你老同學跟陳琳琳在一起,她就每人送一套彩妝。”
我說笑,“沒人當真的吧?”
劉老師笑不出來,“可是她自己當真了。”
“……”我說,“她應該不用買。”
劉老師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我擺擺手,看了眼手機說,“劉老師,我得去教學樓了。”
劉老師回神,“啊對,是該去了。”
他在我身後喊,“方老師,你怎麼把梨拎走了啊?不放公寓裡頭?”
“而且你的方向錯了啊,你不是該坐電梯嗎?怎麼往樓道那兒去了?還有你書呢?不拿書啊?”
“……”
我光顧著翻微信找霍時安問情況,其他什麼都忘了,尷尬的我一張臉紅成猴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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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後,我進A大當老師,再見霍時安。
情懷跟回憶都得到了我的撫慰,按理說日子該平淡了。
事實卻是朝著相反的方向狂奔,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我到教室的時候,距離上課還有幾分鐘。
可以乾不少事兒,譬如發個微信。
我把抓了一路的手機拿起來,在微信裡問霍時安改簽的事情。
霍時安給我打電話了。
“你是不是在雞蛋麵裡下藥了?”他在那頭小孩子似的咕噥著,“我怎麼肚子疼?”
我問他,“具體是哪兒?”
他說就肚臍眼那裡。
我蹙蹙眉心,“自己揉一揉,順時針揉。”
“不會揉。”霍時安煩躁的說,“晚上的活動候場很無聊,找你打遊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