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闡教十二金仙之首的廣成子曆來看不起截教弟子,認為他們都是一群濕生卵化、披毛戴角的無才無德之輩。就算學了幾分道法,也不配與他們闡教金仙相提並論。
但這一回,他錯了。
隨著龜靈聖母一聲厲喝,道道靈光交織成陣,將廣成子困在中央。
那日月珠真正成了日月星辰,流星逐月一般,以某種玄妙莫測的規律先次砸來。
廣成子仰仗仙衣和翻天印,試圖躲避或者反擊。然而那些日月珠數以萬計,有的為虛,有的為實,閃著同樣的光,讓他根本分辨不出。
時見三兩顆明珠照頭打來,攔下了左邊的兩顆,結果右邊那個才是真實的。砸在臉上就一個字——疼!
旁邊觀戰的截教弟子們也都驚呆了,麵麵相覷。
“龜靈師姐,竟然這麼猛的嗎?”
“我以前也不知道啊。”
“上回我好像還得罪過師姐……嘶!”
“兄弟走好,離我遠點。”
截教弟子眾多,這些小小的議論聲最終都被一個聲音取代,如同山呼海嘯,豪情萬丈。
“龜靈師姐威武!乾死他!”
大師兄多寶看得眼中異彩連連,又是驚喜,又是欣慰。
“龜靈師妹大善啊!金靈,你要好好向師妹學習,再偷懶你的大師姐之位恐怕不保。”
金靈聖母:……
說好的一起摸魚,龜靈她竟然偷偷進步嗚嗚嗚不當人子!
金靈聖母隻心酸了一秒,隨即彙入聲浪,
“師妹!照腦袋砸,彆客氣嗷!”
“為火靈師侄報仇呀!”
靈心被這群截教弟子逗樂,高高興興回了一句,“好嘞師姐!”
雖然靈心很想還那一下爆頭之仇,但想來是日月珠被分散的數量太多,力量也被分散了。
那廣成子雖然挨了許多下,從頭麵到腳趾頭青青紫紫,腫成了個豬頭。但都隻是輕傷,沒有危及性命。
靈心隻攻擊了一波,帶萬顆日月珠發射完,就揮揮手停下。笑問,
“廣成子,臉疼嗎?”
廣成子氣得咬牙,卻被臉上的傷扯得齜牙咧嘴。恨聲道,
“龜靈聖母!爾敢辱我至此!”
靈心冷笑。輪回重置了近百次,她此時已然把自己代入了龜靈聖母。想想被翻天印打回原形,再被老師驅逐的愁怨,更是怒火衝天。
大聲喝罵道,
“廣成子,你敢殺我火靈師侄,敢來碧遊宮辱我截教,吾不過打了你一頓,你就受不了了嗎?”
她這邊作為主力輸出,其他截教弟子雖不屑於群毆,嘴上卻也不吝嘲笑。
“闡教總說咱們是濕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輩,這玉虛宮大弟子就長這副模樣?”
“該不會也是豬妖化形吧哈哈哈哈。”
某個記名的豬妖弟子大怒,“彆侮辱我們豬妖!我族中沒有這麼醜的豬。”
“哈哈哈哈!”
廣成子被一群自己平素看不起的截教仙嘲笑,臉上更是掛不住,羞憤欲死。
“吾代表闡教而來,卻受此等羞辱。吾定要將此事問問通天聖人,請聖人做主!”
說罷,這闡教首徒口呼“師叔”,就要再進碧遊宮告狀。
靈心早先就有所猜測,想過這輪的關鍵就是不能再讓教主說出那句話。
此時豈能容廣成子再去告狀,功虧一簣?
持劍的手指向那廣成子。
靈心冷笑道,“你想要告狀,恐得等吾打完了再說!”
“你又要做什麼!”
廣成子聞言,頓生防備。警惕地看著靈心,翻天印已護在腦後。看起來就像個被惡婆婆欺負的小媳婦。
他那邊嚴防著靈心攻來,不想靈心站在外圍根本不動彈,隻把持劍的手從下往上劃動,做了個挑刺的動作。口中嬌喝一聲,
“起——”
下一刻,廣成子腳下。
之前日月珠分/身砸下去的近萬個坑洞中徐徐生起星輝般的亮光,在他腳下連綿成陣。細密的陣光織成鐵桶一般的暈圈,把那廣成子圍在中間。
心魔紅唇勾起,悅色怡然。
前麵那第一波看似分散了力量的攻擊,隻是為了排列第二波的殺招罷了。
她就似一根幼苗,經曆過了破土的艱難,被雨水滋養後,飛快地進步成長,開出絢爛的花。
在廣成子的驚恐,截教弟子的震驚之中。
他們眼中的龜靈聖母輕飄飄拋出了真正的日月珠,投入陣中。
散彈和原子彈哪個更厲害?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多寶大師兄瞳孔微縮,高呼一聲,
“都退後——”
但已經來不及了。
碧遊宮前的廣場上,迎來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爆炸。
當爆炸聲起,廣成子一聲喊叫都沒發出聲來,就被埋在了裡麵。
就連靈心自己也沒想到,這陣的威力會有那麼大。畢竟她隻是自學模擬,沒有真正實踐操作過。對於後果的預估出現些偏差也屬正常。
這一波爆炸威力之強,如果不是一股聖道偉力從碧遊宮飛出來,及時攔住大部分,恐怕在場的截教弟子都能被爆炸的靈波掀飛出去。
那時,可就不好看了。
數十息後,爆炸平息,碧遊宮前多出一個黝黑的深坑和看不出是什麼東西的漆黑一團。
披著龜靈聖母殼子的靈心,覆手站立在深坑前,清風吹動道袍,一派的高人風範。
她靜靜眺望著遠方,久久不語。
有那截教弟子膽怯地問她,
“龜靈師姐,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