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不是想炸了碧遊宮吧!
靈心轉眸過去,琉璃般的眼瞳無悲無喜,努力壓製上翹的嘴角。
“我在想——我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一個平平無奇的陣道天才哈哈哈哈哈。
眾截教弟子:……
裝!可勁裝!臉都笑抽抽了你還裝!
算了你牛逼你說了算。
另一波截教弟子攏過去看坑裡的那一坨。
“死了嗎?”
“還有口氣。”
“彆看闡教仙都不怎麼能打,命是真的頑強!”
“要不要補一劍?”查看的弟子蠢蠢欲動。
就在他們商量著要不要痛下殺手之前,從碧遊宮中傳出聖人不辯喜怒的聲音。
“龜靈,你進來。”
已經拿著劍準備捅的弟子瞬間嚇得僵住。
“老師發現了?”
“咱還捅不捅?”
靈心沒空去理這群逗比,聽到通天教主的聲音,她那點裝出來的高人風範也是一下就沒了。
被框在心魔空間裡輪回那麼多次,她很難不對這空間的主人發怵。
聖人通曉萬物,萬一看出她是個假冒的龜靈聖母,或者又把她革出宮外,她豈不是白忙活了?
靈心虛虛地腳步遲疑,卻被截教大師兄多寶道人拍了拍肩膀。
“大師兄——”
靈心兩眼淚汪汪,宛若見到親人。
多寶笑起來,白胖的臉擠得眼睛成了一條縫,很是和氣親切。
“咱們鬨的這麼大,老師豈能不知?龜靈師妹,放心去吧。”
這話說來也是,以聖人的境界若想搞她,那是隨時隨地都行的。可通天沒有對她出手,而是傳音讓她進去,可見並無惡意。
宛如吃了顆定心丸,靈心一下就不慌了。
感激地看了多寶一眼,往碧遊宮內走去。
水火童子站在宮門邊,用敬仰的目光看她。
靈心這才注意到,之前廣成子進出都得由童子通傳,她這回卻是聖人親自傳音,倒像是迫不及待的樣子……
*
通天教主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中的龜靈聖母走進。好像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他始終坐在這碧遊宮高高的雲台之上,仿佛已經過去了無數經年。時光和無名在他的道袍上結滿了看不見摸不著的霜雪,也沉寂了不知源頭的痛苦絕望。
然而當“龜靈”獨自推開碧遊宮門之時,他仿佛從深淵中看見了光,得到莫名的慰藉,還有些許難掩藏的遺憾。
通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般心態。但不影響,他此刻是真的高興。
聖人走下雲台,撫了撫靈心的發頂,星眸含笑,毫不隱藏對她的讚許。
“龜靈,你做的很好。”
不是革出宮外,是做的很好。
繞是靈心並非真正的龜靈,感覺到頭頂溫暖的觸摸,此刻竟也有些激動。
激動過後,靈心抬起頭,好似一臉孺慕。輕聲問,
“師尊,若是方才我敗於廣成子之手,被打回了原型,老師會不會因為嫌我丟臉而革弟子出宮,不讓弟子入宮聽講?”
通天教主看著龜靈聖母的臉,聽到她的問題,一時愣怔。
那種無名的沉悶又一次浮上心頭。就仿佛,她說的是真的一樣……
沉默片刻,聖人緩緩搖了搖頭,沉聲答,
“若你落敗,吾或許會罰你,但絕不是因為嫌你丟臉。”
他的目光看著龜靈的臉,像是在對她說,又像是在對另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說話。
“龜靈,你自炎帝時得道,算是最早入吾門下的一批弟子。然而幾個親傳弟子中又以你性子最直率,修行最懶散。總難逃烏龜的習性。
你當知曉,為師和你的師兄師姐們不可能永遠護得住你。吾也時常想是不是該給你個教訓,好讓你知道改悔,刻苦修行才是。可每每又狠不下心。
若你被廣成子欺辱,吾或許會借此機會給你個教訓。但斥責你之後,吾會直接找上廣成子的師父。”
“弟子受了委屈,師父幫你打回來。”
他用一種極肅穆的語氣說著那些話,目光卻蘊著溫柔。
通天教主摸著徒兒的頭頂,透過龜靈,他好像看到了更多的弟子。趙公明、三霄、十天君、火靈……
他們本該是逍遙的仙,卻因為他固守於道義,掙紮於曾經的兄弟情義,從此失去了自由。
靈心閉上了眼。心魔的能力可以讓她同步感知到那種極致的懊悔與愧疚。
卻聽得聖人醇厚的嗓音微微發啞,緩緩道出一句,
“其實,吾早就該出手了。”
那一瞬間,靈心隻覺得自己胸口湧現一陣難言的酸澀。
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真正的龜靈聖母和通天教主感到心酸。
在原有軌跡中被革出宮外的龜靈聖母,還有那些截教弟子們又知不知道師父的這片愛護之情呢?
這般深刻的遺憾和愧疚化作了心魔,眼前這位通天聖人重生之時,龜靈聖母還活著嗎?
靈心不可得知。
四周的景物變得模糊,無數雜音彙聚,終成一道蒼涼狂放的歌聲——
【兵戈劍戈,怎脫誅仙禍;情魔意魔,反起無明火。今日難過,死生在我……】
第二重心魔境,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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