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蔚藍時,霍初宵喊了聲停車,要去咖啡廳裡買點早餐。
他一個人下的車,留季宗明在車上等候。
季老板望著蔚藍的招牌,又看到因為是晴天所以搬到室外的花架,一下子就想到了上一次和霍初宵在這裡見麵那天。
當時他聽聞這裡是小情侶常來打卡之地,便信誓旦旦地認定霍初宵對自己彆有所圖,連帶著所謂的離婚約定,都看輕了,滑稽地當成是什麼緩兵之計,欲擒故縱。
結果人家是誠心誠意要跟自己離婚的。
選擇蔚藍,也隻不過是因為和工作地離得近罷了。
就像這一次霍初宵答應跟他去旅行,也隻是為了寫生。
季宗明微微靠在方向盤上,望著小花架上盛放的粉龍沙寶石,想起被誤以為是送給他的那束玫瑰,有點自嘲地笑了笑。
他雖然因為相貌出眾,不乏追求者,可是卻從沒有自戀的毛病啊。怎麼遇上這個霍初宵,就變得越來越蠢了呢?
不一會兒,霍初宵拎著兩份紙袋推門而出,回到車上。
他把一份遞給季宗明,“喏,你的。”
季宗明還沉浸在剛剛的情緒裡沒出來,涼涼地說:“又是店主送的?”
霍初宵奇怪看他:“哪來的好事?特意給你買的,謝謝你幫我收拾行李。”
季宗明一愣,傻乎乎地接過袋子,裡麵三明治溫溫的熱度傳達至掌心,他慢了半拍,才道:“沒什麼……”
這次旅行一共有八人參加,開了三輛車,原本的安排是季宗明帶著霍初宵去接霍初鴻,但當時在場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sayno,最後不得不把霍初鴻換成喻楨,這才沒人反對。
論社交,喻楨比霍初鴻還要再強上一點,一路上麵對向來話少的霍初宵,和不知為何也冷酷到底的季宗明,愣是一刻都沒閒下來,總能挑起話題。
對於藝術,他比季宗明的接受度高多了,也略懂些皮毛,霍初宵漸漸也跟他聊開了,兩個人正一個扭著身子向後看,一個探著身子朝前望,暢聊在興頭上,霍初宵甚至答應他這次寫生送他一張,一直沒吭聲的司機忽然十分不滿地咳了一聲。
喻楨剛要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他看一眼後視鏡,正對上季宗明冰似的一雙眼睛,喻老板認慫,把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靠回後排,喻楨忍不住在心裡憤憤地想,不是說不喜歡麼?不是跟初鴻斬釘截鐵地說沒興趣麼?這麼大醋味哪來的?
但這話也就心裡想想,真說出來,無異於拔老虎須子。
再看看霍初宵,正拿著手機刷著某個畫展的舉辦時間呢,完全狀況外。
喻楨不由在心裡為兄弟捏把汗,任重道遠啊。
他們走了三個鐘頭的山路,最後在正午時分才到達目的地,城市遠郊的一座半開發狀態的山林,其中的自助野營活動很受歡迎。
他們踩著旺季的尾巴來的,人不算多,景色卻仍美。
霍初宵一下車,就和馬克西姆夫妻聊得火熱,大約是因為聊到了學生時代的教授,季宗明甚至聽到他破天荒地開心笑了幾聲。
他冷眼瞥了瞥那個金發高挑的俄國女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乾,自顧自忙著在原地紮營。
下午時分,一行人把所有帳篷都支起來,這才開始進山漫步。
這裡的山不高,綠蔭如被,涓涓細流不勝枚舉,運氣好還能在山間遇到狐狸、鬆鼠一類的野生動物,相比爬山,賞景的樂趣更多。
馬克西姆的妻子也是個優秀的畫家,跟霍初宵總湊在一起,兩個人商量著哪裡適合寫生,什麼時間光線最佳,旁人也插不進去嘴。
季宗明卻一直跟在他身後,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狀似不經意,但其實卻一直在暗暗盯緊霍初宵,早知道這人體能差,就怕爬山時踩漏台階,或者被山石劃傷。畢竟這貨的行李都得靠他收拾,生存本領基本為零。
他掩飾得很好,但喻楨早就一眼看穿,湊到他身邊小聲道:“看得這麼緊?”
季宗明淡定道:“什麼?”
喻楨但笑不語,把他看得都有點發毛,又道:“操,你笑得真惡心,心懷鬼胎呢吧。”
“心懷鬼胎算不上,不過兄弟打算幫你一把倒是真的。”
季宗明斜他一眼:“幫什麼?”
喻楨衝前麵的霍初宵努努嘴。
季宗明十分不屑地一笑,“有病。”
喻楨:“行了你,死要麵子活受罪。等哥們晚上真的幫你,到時候我看你還罵不罵我有病。”
季宗明嗤之以鼻,以闡明自己的態度。
結果等到晚上,眾人圍坐在篝火堆旁,正等待著燒烤出爐的功夫,他才明白喻楨所謂的“幫一把”是什麼意思。
“各位,難得今天是個無月之夜,天黑得通透,這氛圍最適合什麼?”喻楨像個熱場子的資深主持人一樣,轉了一圈,看向每一個人。
大家都看著他笑,有幾個人起哄,讓他彆賣關子。
“當然是——講鬼話!”
眾人一聽,居然都興奮起來,就連馬克西姆聽了翻譯,也一抬手裡的啤酒罐,大聲用生硬的中文道:“沒錯!”
唯一沒起哄的就倆人。
霍初宵一心一意看著火上的烤全羊,好像沒聽見喻楨的話。他是不會起哄的性子,反而還覺得這群人吵鬨。
好在坐他身邊的季宗明沒有大聲亂叫。
舍友就是好。
而季宗明沒反應,完全是因為喻楨正衝他遞眼色。
什麼意思,簡直昭然若揭。
季少猛灌一口啤酒。
操,這廝添什麼亂啊?
作者有話說:
啵啵寶子們!明天搞個抽獎,今天我先研究下怎麼設置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