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咖啡廳中,一行四人推開門走進來。
森鷗外選擇了靠窗的位置。
桌邊的小掛架上擺著舊雜誌和最新的報紙,供來咖啡廳度過悠閒下午茶時間的客人消遣。
蘇我言一點也不和森鷗外客氣。
“我需要冰拿鐵和一份草莓千層蛋糕,謝謝。”
午後的陽光稍稍有些刺眼,透過擦得十分乾淨的落地玻璃,灑在他們中間的桌上。
冰拿鐵的杯子裡,上層是蘇我言要求去冰的熱咖啡,下層則是冰凍過的甜牛奶。
等到四人的飲品和糕點都被送過來之後,森鷗外選擇了一個並不尷尬的開場。
森鷗外優雅地端起白釉花盞瓷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微酸的藍山咖啡。
他問道:“聽說言小姐要成為拯救他人的英雄了呢?”
蘇我言想問問他是不是和其他人約好了。
自打她回到橫濱,就總會有人提及她轉學去雄英的事情。
好像這是什麼新聞一樣,在新鮮期沒過去之前,總會被不斷地提起。
“是啊,拯救完世界,又要走上拯救他人的路了。”
蘇我言眯起眼睛,口氣中隱約帶著點抱怨。
“不過,我要拯救的人之中,應該不包括坐在窗邊喝咖啡,被狙擊手爆頭的港口mafia的首領吧?”
森鷗外臉上的表情一僵,笑道:“我可是個合法人民哦,言小姐。”
他說的是事實,在日本這個國家,黑/幫是合法的。
那麼他作為港口mafia的首領,自然也是合法的。
畢竟他又沒上過通緝令,誰能找出他有罪的證據?
“對,森先生是合法的。”
蘇我言用吸管攪了攪,將咖啡和牛奶混在一起。
冰塊碰在杯壁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不過日本的法律,有很多邊緣地帶呢。”
蘇我言一手支著臉,笑道:“比如風俗店,也比如身為黑手黨的你們。”
“黑/幫是合法的,但是那些隻有黑/幫常常會做的事情,泰半都是不合法的。”
“當然了,那些事情你們也還是在做。”
“上麵不給予乾涉的原因也很簡單。”
“黑/幫之間發生的問題,沒有乾涉到平民的話,就當做沒看見。”
不管是火/拚還是互相刺/殺對方組織的頭目,上麵都不會管。
“所以說,森先生被‘敵對’組織狙擊,不應該乾涉到我。”
“換言之,這關尚是平民的我什麼事情呢?”
“少管閒事才能活得更久,對吧,森先生?”
森鷗外眼中的情緒有些冷厲,他一手支著下巴,讚同道:
“言小姐說得很對。”
他另一隻手在桌下解鎖手機,按了一串數字上去,編輯成短信發送出去。
這是取消行動的暗號代碼,埋伏在不遠處的狙擊手在收到消息之後,就會撤離那幢大樓。
森鷗外是個十分惜命的人。
在蘇我言表示自己不會乾涉時,他也絕不會再拿命去賭。
萬一蘇我言真的沒乾涉,他豈不是要腦漿都炸出來?
森鷗外說道:“少管閒事,才能活得更久呢。”
他意有所指。
但聽見這話的蘇我言無動於衷,表現得非常平靜。
中原中也似乎成了個透明人,隻能呆呆地坐在一邊聽他們說話。
他這會兒甚至想不明白,首領和蘇我言的談話氛圍怎麼突然就變得如此劍拔弩張。
蘇我言笑著地說道:
“還好吧,我一向不會給自己招惹麻煩的。”
“就算招惹了,也一定是在我能解決的範圍內。”
森鷗外有點迷惑。
蘇我言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說她能一炮轟了港口mafia?
但港口mafia有中也在,並不在蘇我言能夠解決的範圍內。
所以說她是在暗示,這段時間港口mafia發生的事情與她無關?
“言小姐這麼厲害,想必任何事情都能解決吧。”
森鷗外調整了表情,說道:“實不相瞞,今天我有事情想拜托言小姐。”
蘇我言:“哦?”
森鷗外:“言小姐的朋友,也就是太宰君,前幾天突然就沒了音訊。”
“作為太宰君的監護人,我想冒昧問一下言小姐,知不知道他的行蹤?”
蘇我言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仿佛在仔細想著和太宰治有關的細節。
“太宰啊……”
“三天前我見過他,拿著一罐果汁,興衝衝地說要嘗試新的自殺方式呢?”
“同樣的果汁他好像還送了我一罐,檢驗了一下發現是腐蝕性很強的化學試劑呢。”
蘇我言臉色逐漸變得不太好了,她問道:“森先生,給他試劑的人是您嗎?”
這口大鍋扣得森鷗外猝不及防:“為什麼會這樣想?”
蘇我言一邊解釋著理由,一邊強調著之前森鷗外做下的錯誤行為。
“會調配化學試劑,還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