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停下肆意搖晃的腳,收斂了自己,在椅子上坐正當了。
他轉過身,看向從有些舊的樓梯上走下來的人。
太宰治眼中流轉著笑意:“啊,這可真是不巧。”
如果中原中也沒看錯的話,在露出笑容之前,這家夥其實有那麼一瞬間,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對一切問題都遊刃有餘的港口mafia的首領,橫濱夜晚的化身,在那一刻似乎手足無措。
織田作之助指縫間夾著煙,沒有抽過,那是路上遇見的建築工塞給他的。
他似乎打算等待這支煙燃燒完畢,再將它碾滅在煙灰缸裡。
這是個十足溫柔,又意外地有著天然呆屬性的人。
“日安。”織田作之助在吧台前坐下,沙色的外套放在一邊。
調酒的老先生沒等他點單,便已經將一杯冰球威士忌端上來,放進了杯墊裡。
是熟客。
看來在這一年裡,織田作之助會時常造訪這間酒吧。
尷尬的氛圍止不住地蔓延開來。
連遲鈍的中原中也都要受不住這種壓抑了。
他隻想拿起外套和帽子離開,找個輕鬆的地方散散心。
但是他不能這樣做,他有必要在這個時候,保證太宰治的人身安全。
畢竟剛剛走進來的人,是武裝偵探社的得力社員。
太宰治說道:“中也,你先回去吧。”
中原中也自然是要拒絕的:“不行的,你……”
太宰治截斷了乾部的話語:“沒事的,這家夥不會對我出手。”
“最好是這樣。”中原中也拿起外套,臨走時還沒忘記警告,“喂,武裝偵探社的,要是敢碰我家首領一根手指頭,你們就等著被重力碾碎吧。”
織田作淡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會記住的。”
中原中也:“……”這家夥的反應讓人不知該如何吐槽才好。
他甚至懷疑,對方有沒有認真地聽他的警告。
“總之給我記住了!”中原中也戴上帽子,轉身離開酒吧。
坐在吧台前的兩人之間,氛圍並沒有隨著中原中也的離開而好轉。
織田作這樣想著:糟糕了,要說些什麼才行。
“呐,織田sa——”
“作”的前半個音節卡在了太宰治的嘴邊,沒有完全發出來。
他似乎是想要熟稔地稱呼身旁的人為“織田作”,但想起一年前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太宰治還是閉嘴了。
“織田君。”取而代之的,是這樣一個中規中矩的,似乎又顯得不是非常生疏的稱呼。
太宰治這個人啊,每天都笑嘻嘻地,似乎沒什麼禮貌。
他會使用一些敬稱,比如“先生”、“小姐”和“君”之類的。
但被稱呼的人卻總是感覺自己並未被認真對待,大概和這家夥輕佻的語氣和態度有關。
能從他嘴巴裡聽出“禮貌”的意味,差不多相當於狗嘴裡吐出象牙的難度。
太宰治先一步開口,緩和他們之間的氣氛:“我啊,最近找回了非常重要的人呢。”
織田作之助喝了一口威士忌,點了點頭道:“這樣啊,是件很不錯的事情。”
當然,看織田作之助的呆滯表情,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在讚賞對方。
“是個粉色頭發的女孩子,很漂亮也很優秀的人。”
太宰治笑著帶動了話題:
“她和福澤社長好像是熟人呢,真是奇妙的緣分。”
“對吧,織田君?”
這刻意的、窘迫的輕鬆並未維持多久。
眼神自帶著凶惡屬性的年輕人走下來:“織田先生,國木田先生找……”
芥川龍之介已經看見了太宰治,他身上的衣服頓時張牙舞爪地膨脹起來。
“黑衣男!”
織田作之助起身阻止:“等等,芥川……”
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力對太宰治無效。
但是織田作之助此時最怕的,就是這孩子用布料抓起凳子去暴打太宰治。
但有人更快一步。
一條修長白皙腿從看不見的死角伸出來,一腳把站在樓梯上的芥川龍之介蹬了下去。
芥川龍之介跌落時用異能力穩住了自己的身形,轉而伸出布料朝背後陰他的人刺去。
但是,布料被粉紅色的半透明屏障擋在了外麵,無法再靠近分毫。
蘇我言走出來,問道:“太宰治,你是有多喜歡織田作這個狗男人?”
“背著我喝酒,嗯?”
織田作之助無辜地抬起頭。
太宰治連連擺手:“不是,言醬你聽我解釋!”
而酒吧老板非常“識時務”地呈上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先生,您的莫吉托。”
太宰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