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我言一把揪住太宰治的衣領, 將人從座位上提了起來。
“你還說沒有喝酒!”
太宰治掙紮著揮舞手臂:“言醬,言醬, 聽我說——”
“我隻是點了酒,還沒有喝,真的!”
織田作之助聽見“言醬”這個稱呼的時候, 才十分遲鈍地,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他看向那名少女——後者正惡狠狠地拎著橫濱最危險的男人。
少女擁有著一頭粉色長發, 發根的顏色稍微深一點點, 但也在粉紅這個大色/域之中。
這意味著她這一頭粉毛不是染的。
織田作之助曾經跟隨著福澤社長, 在街上見過某位粉發的小姐一麵。
大概是因為曾經從事著危險的工作, 織田作之助的大腦在情報處理這方麵非常優秀。
他記得每一張見過的臉。
時隔五年,這位小姐的容貌有些變化, 才讓他遲了片刻才認出來。
織田作之助發出了疑問:“請問, 是言小姐嗎?”
蘇我言茫然地看向他:“什麼嘛,這個世界的織田作也認識我?”
太宰治微笑著點了點頭:“五年前在橫濱商業街的時候,這個世界的你們有著一麵之緣。”
織田作之助點頭道:“對,就是這樣。”
不對啊織田先生!
不應該這麼風輕雲淡地帶過去啊!
這個名叫太宰治的家夥,連你哪天出門偶遇了什麼人都知道!
真的就沒有被侵犯到**的感覺嗎?
織田作之助看著手中的酒杯:“言小姐是從所謂的‘另一邊’過來的嗎?”
“欸?你知道嗎?”
蘇我言不由分說地坐到了兩人中間,將太宰治麵前的莫吉托拽到自己這邊來。
在後者幽怨的目光之下, 蘇我言不僅沒有為之動容, 反而抬手在他後腦勺上扇了一巴掌。
“大概知道一點……”織田作之助忍不住側頭去瞟太宰治。
橫濱黑夜的主人,此刻正因為被小姑娘搶走了酒而悶悶不樂地趴在吧台上。
仔細想想這家夥狡猾狠辣的行事作風, 再看看麵前這個乖順的像個小動物的太宰治。
警察都要感動得流淚了。
“嘛, 既然知道的話, 織田作也應該明白,在那些世界中,你都死掉了吧?”
蘇我言將自己那個世界的織田作的存活一事隱瞞了。
在這信息量不對等的談話之中,織田作之助還沒有弄明白她的意思,太宰治卻已經明白了。
太宰治抬起頭來,握住了少女的手腕:“言醬,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你有事情的話可以先走一步。”蘇我言的態度非常堅定,“說起來也是巧合,在那些世界裡,太宰治根本就不是令人深懷恐懼的港口mafia的首領,而是武裝偵探社的一員呢。”
少女的話語落下後,織田作之助瞪大了眼睛。
但這驚訝隻維續了一瞬間,織田作之助受到異能力“天/衣無縫”的預示,從外套內側拿出了槍。
蘇我言甩開太宰治的手,魔杖緊緊抵著織田作之助的胸口,當然,她也在被槍口指著腦袋。
“抱歉,這位織田先生。”蘇我言說道,“我是個非常自我、獨斷且自私的人。”
“我很多時候,都忍不住會替人討公道,儘管他本人並不需要。”
織田作之助肯定道:“我們不該是敵……”
“那麼就請你記住,被不該是敵人的人用武器抵住心臟的這份感覺。”
蘇我言收起魔杖,抽出一張鈔票付了酒錢,拉起茫然無措的太宰治走出去了。
一直充當著旁觀者,試圖用凶惡的眼神殺死太宰治的芥川龍之介試圖攔阻:“站住,在下不會讓——”
織田作之助及時阻止了他:“夠了,芥川,回偵探社吧,國木田先生不是還有事?”
酒吧裡的人就這樣兩兩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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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我言走在下午有些沉悶的橫濱街道上。
東京都市圈恰逢雨季,這段時間大概會接連下雨,天空總是陰沉沉的。
“言醬,我保證不會再喝酒了。”太宰治跟在粉發少女身後。
蘇我言走的不是回港口mafia的路,她漫無目的地在小巷裡七拐八彎地轉悠著。
太宰治也就老老實實地跟著她走,她走到什麼地方,太宰治就跟到什麼地方。
太宰治問道:“言醬是不是吃醋了?”
“言醬就算吃醋的話,也該吃女孩子的醋啊……”
“織田作什麼的……我又不會喜歡男人。”
在沒有被搭理之後,太宰治又問道:“言醬是生我的氣了嗎?”
蘇我言在石階上走了兩層之後回過頭來,和正要抬腳跟上來的太宰治麵對麵站著。
粉發少女伸出手來,抓住了太宰治柔軟的頭發。
“你是不是傻啊?”
這直擊靈魂的質問讓太宰治傻了眼。
他這樣一個聰明絕頂的人,還是第一次被問“是不是傻”。
這和彆人直白地罵他笨蛋不一樣,疑問句的口氣,好像想讓他自己承認“我很傻”一樣。
蘇我言搓了搓他的頭發:“受到這麼大的委屈,卻完全不自知嗎?”
本來就有些亂的卷發,在蘇我言的揉搓之下,變得有些翹起。
太宰治驚愕地瞪大眼睛,良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