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從貧瘠的垃圾星走向了帝國首都。
“這主角受是反社會人格吧?”江眠忍不住跟係統吐槽了一句。
他算是看明白了,晏明夏在原文中能夠順利當上蟲帝,或許跟他那位“平凡”的小亞雌,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因為真正有腦子的雄蟲皇子,絕不會在自己被刺殺的風口浪尖時刻,偷溜出去邂逅美蟲……還誤以為對方對自己一無所圖,而自己終於擁有了絕美愛情。
原書能被分類成一本救贖文,最多隻能說明身為主視角的晏明夏一直被蒙在鼓裡,自以為他是在救贖小可憐。
而在諾亞眼中,這說不定是一本正兒八經的權謀……
江眠忽然覺得蟲帝最近心情不好,說不定也是在為此感到無語。晏明夏確實被養得太天真了,比被一直刻意縱容的晏行秋還要天真許多。
如果讓晏明夏繼位,而諾亞卻逐漸失控,大概會產生非常嚴重的後果。
“所以我們要提醒大皇子嗎?”
江眠故意一臉無辜地問道。
晏行秋垂眸笑了笑,語氣聽起來溫柔而真誠:“我們應該祝他幸福才是。”
“雄主,原來你也有那麼壞心眼的時候。”江眠勾起唇角。
“嗯,我是跟你學的。”
*
在皇宮的日子和往常差彆不大。
江眠每次出入都要經曆嚴密的安檢,反而擁有了順理成章遲到的借口,讓林中校每次都欲言又止,沉默離去。
體驗相當良好。
但他逐漸發現,自己在隨從們的眼中似乎很有存在感,獨自去找點小零食都會被悄悄盯著看,尤其是被蟲帝抓過去參加了幾場小宴會之後。
帝國皇室貴族的宴會,和其他世界的貴族似乎沒有太多不同,純粹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用的。
特彆是在雄蟲占據多數的情況下,他們不是在談論藝術與美酒,就是跟著批判新型機甲是多麼缺乏創造力和線條感。
即便全帝國都沒有幾隻學過如何設計機甲的雄蟲。
相比起酷愛參與其中的主角攻,晏行秋並不願意加入他們。他不喜歡虛情假意的簇擁與奉承,每次都是露完麵了隨意交談幾句,就攬著江眠一起離開。
“彆喝了江眠,你胃不好。”
今夜也是如此,他稍顯強勢地拿走了江眠手中的香檳,遞給侍者。
江眠其實挺喜歡喝酒的,隻不過喝多了特彆容易誤事……他因此玩崩過好幾個任務,才漸漸戒掉。
現在他的臉已經泛起些許紅意,但還是乖乖道:“遵命,殿下。”
穿著正裝的晏行秋真好看,關心他的時候還有點凶。
他特彆喜歡。
等到臥室的門重新關上,喧囂聲被徹底隔絕,江眠又湊近了一點:“雄主,我今晚那麼聽話,沒有獎勵嗎?”
“當然有。”
晏行秋抬手撫過江眠的側臉,低頭吻了下去。
他每一次接吻時的動作都很溫柔,輕輕摩挲著不敢用力,讓江眠不禁彎起眼睛。
當唇齒相離,江眠借著酒意靠在他懷裡,垂頭遮掩眸子中的笑意,低聲說:“今天,諾亞又在看你了,他最近悄悄看了你好多次。”
晏行秋一怔,背後猛地冒出陣陣寒意,謹慎道:“我沒有發現……”
可江眠卻不再提這件事,而是慢條斯理解開了他的上衣紐扣。
“你覺不覺得,在皇宮裡做會更加刺激?”江眠看似好奇地問道。
晏行秋沒能阻止江眠的動作,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緊張地繃起了身子。方才那些強勢瞬間消失無影。
完了,江眠好像不高興了。
他無措而順從地倒在床上,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剝了個乾淨,硬是不敢動彈分毫。
可就在這時,在小客廳外麵忽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晏行秋渾身一僵,發現江眠的表情在此刻徹底變得陰沉……他突然很慶幸自己沒有抗拒。
江眠緩緩呼了一口氣,重新站起來披上外套。他神色似乎已經恢複如初,還帶著些許笑意,但晏行秋敢發誓,江眠現在心情一定很糟。
“雄主,乖乖等我?”
“……嗯。”他連忙忍著害羞應道。
江眠走出臥室,打開客廳的門,發現敲門的居然是諾亞。
主角受真是膽大包天。
而且他也穿著純白的睡衣,睜著一雙小鹿眼,看上去單純又無辜。
江眠笑了笑,側身讓他進來,還給他倒了杯水。
聽見動靜,晏行秋害羞得快要瘋了,躲進被子裡捂著臉喘氣。他現在什麼都沒穿,而且還不敢去穿衣服!
他聽見江眠開口問道:“諾亞,你不會真的感覺自己有戲吧?”
“嗯?我聽不明白您在說什麼,”諾亞並沒有明目張膽地朝臥室看,而是一臉真誠,“我隻是想要親自來感謝二皇子,他願意為了保護偏遠星係的生態而發聲,對我們這樣垃圾星出身的蟲來說真的很重要,真的很了不起。”
“所以你覺得,殿下他會比較喜歡單純善良的雌蟲嗎?他又不是晏明夏那個傻子,”江眠甚至懶得跟他演,“這樣說吧,從你選擇裝無辜的這一刻開始,就已經失去勾引他的機會了。”
晏行秋聽得一清二楚,紅著臉把被子裹得更緊。他就是喜歡江眠有點惡劣的性格,又有什麼辦法……
而諾亞沉默片刻,輕聲道:“原來大家都知道晏明夏是傻子啊。”
“當然。你大可以讓晏明夏愛上你,然後幫他營造聲望,幫他設計更有腦子的計劃……畢竟晏明夏確實會傻乎乎聽你的話,但是彆的就算了,”江眠眸子裡的笑意很涼,“有我在,你的野心大概很難實現。”
“是麼?”諾亞並不為此感到心虛,反而顯得有些不甘心。
“嗯,因為你居然敢來打擾我的夜生活,”江眠勾了勾唇,輕笑道,“如果現在我們不在皇宮裡,諾亞,你就要沒命了。”
“……”
諾亞的眼光一直很準。他能看出來江眠雖然表現得漫不經心,此刻卻完全沒有在開玩笑。
“對不起,我現在就走。”他隻覺得渾身發毛,再也顧不上什麼形象,猛地站起來拔腿就跑。
門被重新重重地關上。
眼看著江眠若無其事地回到臥室,晏行秋小心翼翼地往後縮了縮,心臟怦怦狂跳。
“我真的不知道他有這種想法。”
“我明白的。”江眠輕輕點頭,坐在床邊,將被子一點點扯開。
可晏行秋卻更加緊張:“我錯了,江眠,我……”
“噓,你沒有錯。”
相比起被打斷後感到不爽,江眠如今真正在意的另有他物。
他發現,自己過於喜歡看到……晏行秋瀕臨崩潰的模樣。
漂亮瞳眸蓄滿水霧,像即將破碎的藍色琉璃,剔透而脆弱。線條優美的鼻梁與側臉暈染開了一片紅墨。淡金的濃密睫毛濕漉漉,手感細膩的皮膚逐漸溫熱。
哭起來也是小聲地哭,壓抑至極後再也無法忍耐的,支離破碎、斷斷續續的抽泣。
江眠彎起眼睛:“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