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的太子妃怎麼還是輕若無物,”晏清昀掂了掂懷中人的重量,低聲感歎著,又問,“要不要再坐一次?”
“如果被人看見怎麼辦?”
“看便看了。”晏清昀一臉淡定。
“好哦。”
而興致勃勃端來餃子的小宮女,見狀默默退了出去。
轉眼間,除夕已至。
大年三十,東宮燈火輝煌,一眼看去甚是熱鬨。
早已掛好的紅燈籠皆被點燃,桌上擺著象征吉祥如意的果盤,所有宮殿都貼上了喜慶的窗花,其中還有幾張頗為歪歪倒倒,是江眠學著剪的。
先前江眠還收到了皇帝親筆寫的福字,朱砂紙上是禦賜獨有的金龍暗紋。除此之外,皇後也給他封了紅包,裡麵鼓鼓的全是金葉子。
當然,這宮中除夕夜的團圓飯與皇子無關,皇帝和後宮嬪妃一起吃飯,倒是讓江眠落得個清淨,不需要在今日盛裝打扮。
鞭炮響了幾輪,當夜空被焰火與月色照亮,江眠借著酒意來到庭院中,讓宮人們把火盆也搬了出來。
守歲守歲,這難得要一夜不睡,他自然想玩些新鮮的。
紅薯已經被早早扔進了炭火之中,如今隱約傳出香氣。
江眠披著紅襖子,親手給洗淨的整雞刷好醬汁,層層疊疊裹上豬油和荷葉,再讓宮人幫著裹好黃泥,放進火盆最底下慢慢煨著。
晏清昀無法理解,為何江眠會想做“叫花雞”這樣的食物,但還是任由他興致勃勃地折騰了半天,隨後才幫他仔細將手擦拭乾淨。
或許……這就是狐狸特有的喜好吧。晏清昀暗自想著,並不打算出言確認,以免自找麻煩。
更何況,江眠今夜喝了不少屠蘇酒,度數不低。
他側臉摸著微熱,眼尾緋紅,幾乎能與那鮮紅喜慶的吉服一較高下。
細雪紛飛,炭火卻燒得愈發旺盛。
直到再一次吃飽喝足,江眠才變得稍微安分些許。
晏清昀將白玉瓷杯擺放整齊,用熱水仔細燙過一遍,給他泡茶。
比起最初那副在月光下與萬物疏離的模樣,他眉眼已然溫和了許多。
香醇濃厚的茶香悠悠升起。
江眠分不太清好茶壞茶的區彆,但隻要是晏清昀泡的,滋味都不會差。
於是他愜意地喝了好幾杯,跟晏清昀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渾身愈發暖和起來。
他想要將襖子脫掉,被晏清昀抬眸看了一眼,又乖乖穿了回去。
差點忘了,晏清昀最見不得他著涼。
默默思考片刻,江眠轉頭打量起逐漸厚實的雪地。
他忽然起了興致,讓小宮女打著燈籠照亮,開始親手堆雪人。
旺盛燃燒的火盆就在一旁,江眠幾乎感覺不到半分寒意。
可當雪人圓滾滾的肚子初見雛形,江眠就被晏清昀皺著眉製止,隱約凍得發紅的手也被他揣進了袖口,牢牢握住。
好暖和。
“我還想玩。”江眠看起來似乎不情不願。
“不行。”
江眠倒進他懷裡,撒嬌道:“夫君……”
“聽話。”
“哦。”
老婆凶凶的,他好喜歡。
雖然心中是這麼想,但江眠依然故意顯得委委屈屈。他看向晏清昀,殘留著酒意的漂亮眼睛蒙上霧氣。
被抱起來溫聲哄了,可晏清昀還是不給他繼續堆雪人。
壞得很。
*
當子時過半,宮中四處的鞭炮聲已然響徹雲霄。
江眠等到係統的精準鐘表走至零點,才軟聲說:“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他們對視片刻,不約而同地交換了一個深而綿長的吻。
江眠輕輕喘著氣,勾住晏清昀的指尖,彎唇問道:“夫君,你有什麼新年願望?”
“希望眠眠萬事順遂。”
晏清昀的回答不加思慮。
江眠唇角弧度愈發擴大:“不行,換一個。”
“好,”晏清昀思忖片刻,猶豫道,“你可以變成小狐狸的模樣嗎?”
聞言,江眠的臉悄悄一紅,悶聲說:“……壞蛋,登徒子。”
“是你要孤換一個願望的。”晏清昀淡淡笑著說。
他對於江眠氣鼓鼓的控訴習以為常。
可江眠卻紅著臉繼續耍賴:“不行,我不要,再換一個嘛。”
如果非要江眠說實話,他不是不想,而是變不出來。
他真的不會變!
江眠進入小世界時,自身體質會與原主的體質暫時融合,但妖怪這樣的角色他從未扮演過,毫無經驗。身體情況變得不太受控製,連他自己都摸不著頭腦。
因為先前那幾次無法自控地冒出尾巴,現在江眠才勉強能抓住一些感覺,可以讓尾巴“嘭”地變出來。
就單單變個尾巴,江眠也已經努力嘗試了好幾次,很累。要不是老婆喜歡,他都懶得折騰。
而晏清昀沉默半晌,忽然把江眠打橫抱了起來,大步走回寢殿。
“……夫君?”
江眠茫然地坐在床上,被晏清昀一件一件解開衣袍,隱約覺得這個陣勢,有些微妙的熟悉感。
他眼看著晏清昀像曾經那般單膝跪下,手掌溫熱而有力地按著自己的腿。
江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他呼吸一頓:“晏清昀,你……”
“不要拒絕,這便是孤的願望。”晏清昀眸色深沉,幽幽看著他低聲道。
可除了最初在互相試探底線時,晏清昀強行如此……往後,江眠都沒有讓他再做過這種事。
不僅是由於江眠感覺有點太刺激,更是因為,他認為快樂原本就該是雙向的。
晏清昀上回都被嗆到了。真的沒有必要這樣。
所以之前晏清昀每次提出來,江眠都鼓著臉迅速拒絕。
但,但是想要好好許個新年願望而已,晏清昀怎麼還誓不罷休了起來!
說他登徒子,真是半個字都沒說錯。
江眠輕輕咬著唇,攥緊了被單。
他眼尾愈發緋紅,腦子一片空白,乾脆軟了力道任由晏清昀施為。
哪有人在除夕夜做這種事的……
外邊熱鬨的炮竹與煙火正盛,晏清昀卻隻想著吃不該吃的東西。
然後還要摟住他,膽大包天地揉他尾巴。
酥酥麻麻的癢意湧上脊椎。
江眠幾乎喘不過氣,無法自控地翻身將他牢牢按住。
耳邊隻剩下衣袍扯裂的聲響。
是有人在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