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和沈煜在大小事上,九成九是不謀而合的,這種男人就是自己那個世界都不見得能遇到現在身邊就有一個,還是原配,為什麼自己就不去考慮好好抓住呢?
俗話說的好,近水樓台先得月,自己不能總被那原著帶著跑。更何況去年大災時,自己都撐下來了,難道就沒有這勇氣去搏一搏麼
這般下決心,那看沈煜的目光自然就不如從前了。
從前是那他當室友,和睦相處就是了。但現在是拿他當作終身伴侶,再加上發現自己對他的那份喜歡,這多看一會兒竟然覺得有些緊張,心跳的速度也加快了。
為了以防沈煜發現自己的不對勁,明明還拿了雜貨鋪的賬本擋在麵前。
“你在做什麼”
“看賬本啊。”明明有些心虛,心想莫不是叫他發覺了?但覺得這不可能,他明明在看書呢,哪裡有空理會自己。
沈煜沒在說話,但腳步聲卻朝自己這裡靠過來,這讓明明沒由來緊張起來,忽然手裡的賬本被奪了過去,沈煜的俊臉已經咫尺再近。
嚇得明明下意識朝椅子靠背上靠了去。
卻隻聽得沈煜笑道“夫人好本事,倒看賬本。”
啊?明明這才反應過來,發現自己把賬本拿反了,一時窘迫不已,慌忙起身,那什麼,天色不早,相公明日要上學呢,早些休息吧。”
“好。”沈煜答應得很爽快,轉身就去吹了他桌上的油燈。
明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這一聲“好’裡,好像憋著笑一樣。便想,多半在嘲笑自己了。
蹬了鞋子就直接上床,一時莫名有些來氣,將那孟婆子新縫的被子都卷起來,一副不打算給沈煜分享的樣子。
沈煜走過來時,隻見明現把一條被子全裹在了她自己的身上,露出的小臉氣鼓鼓的,仿佛是被觸碰了的河豚一般,怪可愛的。當然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天冷,一床鋪子不夠咱們倆,你再去重新拿一條吧。”她覺得自己已經控製好情緒了。
但那話說出來,還是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
沈煜沒理會她,抬起手臂將那床榻邊的燭火熄滅,直接就上床躺在明明身邊,“夠的。”反正她基本每晚都睡在自己懷裡,暖著呢!怎麼可能不夠。
燈火熄滅了,房間裡一下暗了,明明見沈煜不去拿被子,就這樣躺在自己旁邊,到底還是心軟,怕他因此著涼了,所以鬆開了被子一角。
沈煜一察覺到,馬上就帶著一股冷風鑽進被子裡。
明明冷得下意識想要躲,卻被沈煜一把抓了腰,沒等她反應過來掙紮,就已經被沈煜圈在懷裡了,“乾嘛”
今天怎麼了我回來後你就怪怪的。沈煜下學回來後,發現明明就不對勁,一會兒偷偷打量自己,一會兒又發呆,臉上還時不時有為難又糾結的表情。
明明一愣,心想我有那麼明顯麼?但見沈煜已經提起了,索性就坦誠與他說算了,且不說彆憋在心裡難受,而且這說開了,也免得引發旁的誤會,於是就直接道∶“我聽楊姐姐說了,我的身體很難在有孕,咱們就灼雲姐妹三個,你嘴上雖然不說,但其實心裡是想要個親兒子的,對不對?”
沈煜怎麼也沒想到,她今日竟是因此事不對勁,一時是哭笑不得,又覺得十分冤屈,“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如何想?你這是欲加之罪!再說我要兒子作甚?要兒子現成的鹿哥兒和和子規不就是麼
明明聽他這口氣,倒也不像是糊弄自己的,甚至有幾分委屈的感覺。但腦子裡也銘記著一句話,男人的話不能全信。“你真不想要兒子那爹呢”
“我不要,爹也不會想要什麼親孫子,這點你把心放在肚子裡。”這點沈煜很篤定。
其實也對,沈煜和沈老爹畢竟也沒血脈可言,所以沈煜生個親兒子,跟養鹿哥兒他們對沈老爹來說,又有什麼區彆呢?
隻要孝順聽話,比那親兒子親孫子都好。
沈煜的這些話,明明聽著的確很舒坦,也覺得是有些道理的,但腦子裡想著寧公子那樣賣力地在沈煜麵前推銷他妹妹,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寧姑娘漂亮麼?”
“你還裝,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那同窗不是一個勁兒和你誇他妹妹麼”明明有些氣惱,覺得自己才信了他,他就開始糊弄自己。
這時卻隻聽得沈煜恍然大悟的口氣,“哦,你說寧兄啊?他那話你何必當一回事。你難道沒看到孫少卿與人賣咱們從外州府訂的貨時候是什麼樣子的麼他不也使勁誇那貨怎樣好麼其實也就那樣。就拿那藥酒來說,哪裡有他們說的那樣,好似靈丹妙藥一般,喝了腰不疼腿不酸,我與你說那都是純屬喝多了些。”
有那麼一點點瞬間,明明想要將沈煜在腦袋掰開看一看,都裝了些什麼?一時就也忘記掙紮了,畢竟躺在這暖暖的懷裡,感覺真的很好。
還聽沈煜說,見天聽到同窗們誇讚他們自家的妹妹等,已經早就麻木了。
似還聽他說,“且不說他們是否屬於虛假宣傳,就算真的,我也非那看臉之人,真要看臉,也沒幾個能美得過你我的吧”
那時候明明已經犯困了,所以後來也不大確定這話到底是不是沈鬱說的。
但總覺得這樣的話不該從沈鬱口裡說出來,沈鬱多正經的一個人啊!
翌日一大早,那秦夫人就從小門裡過來,身後有丫鬟端著還熱的養生湯。
一來就給明明上了一碗,然後絮絮叨叨說起家中的雜事,又說自家丈夫出門去了,兒子上私塾中午也不回來,一個人在家無聊。
這意思,午飯是要在這裡吃了。
天已經冷了,明明和秦夫人兩人卷在暖閣裡,孟婆子抱著針線簍子進來,一臉神神秘秘地湊到明明身邊,低聲說道“聽空青說,今兒那寧公子的妹妹送他上學去了。”
什麼妹妹秦夫人一聽這八卦氣息,馬上就來了精神,已經躺下的她一個鯉魚打挺就爬起身來,也湊了過來,目光在明明和孟婆子間來回轉換。一麵還不忘朝孟婆子催促,“你答應給我做的衣裳,什麼時候動手呀
“快了,給小姐們縫完了這冬衣就得空了。”孟婆子回答得也很敷衍,畢竟她的心思都在那寧公子的妹妹身上。“秦夫人你不知道,我們爺有個同窗,八成八想讓他妹妹進沈家的門。”
孟婆子的手藝好,秦夫人初見的時候也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比那上京繡娘們的手藝還要精湛,給明玥裁剪的那裙子,叫一個巧奪天工。
所以早就讓孟婆子幫她裁一套。不過現在她也對這什麼寧妹妹更有興趣,所以聽到孟婆子的話,連忙問明明“你答應了”
明玥搖頭,“當然不可能。”
“這事兒可不是夫人您說了算,就是爺和老爺說的也不算。”孟婆子不愧是過來人,這會兒腦子裡已經有了七八套那寧家姑娘上門的七八個途經。
秦夫人大概家裡人口簡單,也沒那麼多心思,聽到孟婆子的話,有些不可思議,“不要沈家人答應,她怎麼進門?”
孟婆子一副你們太年輕的表情,然後娓娓道∶“這還不簡單,女人家最注重的是什麼?當然名節了,誰也不相信一個姑娘家會為了跟一個男人拿名節來開玩笑,到時候輿論一壓,她可不就進了門麼
秦夫人一臉震驚,“嬤嬤的意思是?”她猜到了七七八八,畢竟這種事情,在上京朱門大戶裡,也是常見的。
比如好些人家的妾室通房,不就這樣來的麼?關鍵的是,還有的還因一舉得子熬出了頭,簡直就成了這類人心中的典範模板。
想到這裡,也擔心起來,替明明著急,“那不行,不能給她這個機會。”又問孟婆子,“長得怎樣”
“沒見過,聽那姓寧的說,好似天上仙女一般。”孟婆子回著。
秦夫人一聽,頓時就不以為然了。那目光落到明明身上,哈哈笑著“算了吧,我至今也就見了一個明明這麼一個仙女,可不信這瀾州還能再出一個仙女兒。”
於是無論如何要拉著明明下午去縣學門口,還不讓明明再戴幃帽,“她早上不是去送他兄長了麼分明就是想借機見你家相公,這你能忍麼必須去殺殺她的威風,好叫她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然後她和孟婆子就達成了共識,還沒等下學,就拉著明明去縣學附近的茶館子裡等著。
茶館這些地方,但凡有女客,都會給送來屏風隔出一個小間來。
但視線是擋住了,聲音卻是沒有辦法切斷。
明明和秦夫人剛坐下一會兒,孟婆子則站在窗前往外探,這窗口正好對著街對麵那縣學的大門口,若是那寧姑娘來了,她能一眼看到。
隻是沒想到剛坐下,隔壁又來了女客。
等著小二的給隔壁的女客也放了屏風,便聽到隔壁傳來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小姐,咱們今日來晚了,這裡視線不如旁邊好,公子下學了咱們怕是也看不到。”
隔壁的小姐似乎也些遺憾,“那算著時間,一會兒快下學,咱們就出去。”
她們三聽到隔壁也是等對麵下學的,相視了一眼,就不在言語,各自安靜喝茶。
過了一會兒,聽那小姐和丫鬟說,“這天怕是要下雨了。”
丫鬟一聽,“那奴婢趕緊去買把傘。”
然後被那小姐攔住了,多買一把,我看沈公子家裡那小廝年紀小,冒冒失失的,隻怕是不會想著給他帶傘的。”
隔壁的明明幾人一聽沈公子,還說小廝年紀小……
秦夫人表情頓時精彩起來,一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興奮感。
明玥與她比了個禁聲動作,生怕她一興奮就開口說話。
她們這裡能把人家的話聽了,隔壁自然也能聽到她們說.
秦夫人一副我曉得的眼神回了,任何隻差沒把耳朵貼到屏風上。
而隔壁這小姐說起沈公子,那聲音都溫柔了幾分,但也多了幾分惆悵。
她那小丫鬟便在一旁安慰她,“姑娘啊,您怎麼總是這樣妄自菲薄呢!且不說咱們家業厚實,與沈公子是門當戶對的,就您啊年輕美貌,也不是他那糟糠能比的。而且如今又有公子從中幫忙,哪裡還有不成的奴婢可沒聽說這女追男會隔萬重山”
小丫頭大抵是個不靠譜的狗頭軍師,不然怎麼會攛使自家小姐去追一個已婚男人呢?她說著,壓低了聲音,“而且奴婢還要小道消息,沈公子現在又隻有三個姐兒,小姐您的大造化在後頭呢!”
明明本來是當笑話聽的,但是一聽到對方又說她三個女兒,臉色就沉了下來。
三個女兒怎麼了關他們是什麼事情
但那小姐似乎被說動了,有了幾分自信,“你說的對,我比她年輕美貌,家世又好,兄長與沈公子又是好友,的確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又說了幾句,茶都沒怎麼喝,主仆就要先去縣學門口等著了。
秦夫人早就憋了半天,聽見她們一走,氣得馬上起身,“不行,我得瞧一瞧這小妖精到底哪裡來的底氣還年輕美貌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