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開始後悔,當初為什麼要去看這種歪門邪道的古早文。
要是沒看,興許就不會到這個世界了。
可是不到這個世界,又遇不到沈煜和孩子們。
她歎了口氣,抬手敲門。
八角就在門後坐著看書,開門見她臉色有些不好,一時擔心起來,“夫人,這是怎麼了”
明明的確是有事,可這些事情,似乎除了和沈煜說,跟誰說都沒有用,他們也不會懂。
於是扯了個笑容出來,“沒事。”又想著門口有馬車紮痕,甚是好奇,“誰出去了”
八角這才想起了那黃家打發人來道歉,送了些禮物,“沒人出去,是黃家的人替他們家小姐道歉。那黃三少夫人還在廳裡等著呢。”
又說送來的禮,因主子不在家,他們也不敢收,也一並放在自己這裡。說著去推門,隻見裡頭八角那桌上床上,果然都堆滿了禮盒。
明明瞧了一眼,問了八角,曉得人來了好一陣子,便道“我先去廳裡看一看。”
廳裡,那黃家三少夫人已經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左右了,幾乎是明明才去楊家沒多久,她就來了。
而明明在那頭還陪楊氏吃了午飯,路上又叫那蘇洛璃給耽擱了。
所以這會兒見人還在這裡等著,隻怕也是有心道歉的,可見這一個家裡,總歸是有那麼一兩個正常人。
這會兒天氣已經暖和了,廳門是大開著的。
明明走過去的時候,那裡頭的黃三少夫人就看到了明明,連忙站起身來見禮。
明明回了禮,請人坐下,讓重新上了茶。
那黃三少夫人已經在這裡喝了那麼的茶水,哪裡還能喝下去?但也隻能捧起沾了沾唇角,然後便連忙進入正題,“夫人曉得的,我們才搬遷過來,家裡人多事多,對於那小妹,到底是有些疏於管教,還望您大人大量,莫要和她一般計較。”
明明本來也沒和那黃小姐生氣,更何況有蘇洛璃做比較,黃小姐昨日之舉算得了什麼?又見人家嫂子這般誠懇,便道“三少夫人多慮了,還請回去告知家中長輩,此事我並未放在心上。”
黃三少夫人在這裡等了許久,已經料想到多半是故意為難自己。卻沒想到明是真沒在家,而且這一回就來見自己,也沒有要計較的意思。
一時間還是覺得有些意外,連帶著那神情也有些錯愕,“夫人當真不責怪”
怪黃小姐做什麼怪她當街揭穿她兄長曾經故意刁難自己的事麼明明點點頭,用十分肯定的口氣表示“我不怪她,隻是她所言那黃晟少爺的事情,實在與我夫妻二人無關。”
“這是自然的,家中小叔也就是染了些風寒病症,一直不見好罷了。”這怎麼可能扯到人家身上去,難道人家還能叫他染上風寒不是?
不過染了這些病症也好,最起碼小妹那日子是好過了些。
一麵也打算起身告辭,畢竟她來得已經夠久了。“既如此,那便先告辭,今日實在打擾太久。”
我的不是,家裡都是些小孩子,沒做主的人,所以並未喚人去叫我,你也莫要放在心上。這叫明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這做錯事情的是那黃晟和黃小姐,斷然沒有連罪一說。
已經莫名其妙叫那司禮晨記恨上了,沒道理再去和黃家結仇,既然他們家有意和好,那也挺好。
更何況這黃三少夫人又是個和善的,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覺得她哪裡都好,就是那眉眼間仿佛滿含苦。
還有,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總覺得她一副想哭又不敢哭,強忍著的感覺。
明明送了人出去,這少不得是要責怪八角等人,“往後不可這樣,錯的又非是她,何必把人晾在廳裡,實在不像話。”
又覺得這事兒八角他們這些年輕人起哄就算了,怎麼孟婆子也跟著胡來?這一問才曉得因天放晴了,餘娘子見孩子們有高夫子看著,就把孟婆子喊著去摘桃花了。
這時候也還沒回來。
明明這才去看孩子們,今日高夫子教了古琴課,但都是理論知識,沒有什麼實際操作,也就是耀光一個人聽。
元盼妹已經會彈些簡單的曲子,便是泛音也會。
煌月已經看過琴譜了,所以高夫子去講授那七弦琴的由來,原來是五根弦,代表那水火木金土,後又添了兩根為陰陽。
當然,還有文武一說。
更不要說各種指法。
所以現在煌月在院子裡練輕功,元盼妹在一旁擺著小瓦爐煮茶……
樓上就隻有那高夫子和耀光。
明明見著這兩人在外倒是悠閒,高夫子那裡似又不惱,也是奇怪。
倒是元盼妹自己說道“先生今日所講的課,我們都能答上來,就準許我們出來了。”
這倒也行吧。既然是高夫子準許,明明也沒再多說什麼,隻在元盼妹的熱情邀請下,嘗他煮的桃花茶。
明明聽著桃花兩字,往那滾燙翻騰的茶壺裡看去,果然見著幾朵桃花飄浮在那綠湯嫩芽間。“哪裡來的桃花”家裡的桃花還是前些天巧袖買的,早就曬乾了。
可他這壺裡的桃花,分明才像是摘的。
“哦,就是煜叔書房前摘的,挺好看的,居然是重瓣,也不曉得結出來的桃子是什麼味道的。”元盼妹順口回著。
那桃花沈煜喜歡得緊,沒啟程之前就眼巴巴地等著開花。
可惜了,眼下花開了,他又看不著,明明便想摘就摘了吧,隻不過還是叮囑著,“往後你煜叔在,莫提此事,那花他寶貝得很。
元盼妹還笑盈盈的臉上頓時露出危機感,一時覺得那手裡的茶樹燙了,忙放回茶盤上,緊張兮兮地看著明明“我就看著好看……”他真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