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2 / 2)

反正明玥作為一個外人,是被氣得不輕。做事要有始有終,但也分情況啊?沒叫她拿自己本身去支援人家啊!

但這話她自然是沒說出口,隻朝顧夫人看去,看看她是什麼想法?

哪料想顧夫人還沒說話,那顧淡濃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更何況我與林郎是情投意合真心相愛的,而且不瞞娘,我肚子裡如今已有了林郎的骨肉。”

她這話說完,一陣沉悶聲從廳裡傳出去。

原來是那顧夫人直接暈到在地上了,明玥幾人都完全被顧淡濃這話嚇著了,實在是沒反應過來。

外頭的顧宴早就擔心得不行,又怕他娘動手打他姐,聽著這響聲急忙推門進去。

不想隻見顧淡濃有些慌張地站在那裡,他娘卻倒在地上,明玥和三師姐正和離要將她抬起來。

明玥見是他,急忙喊道:“快去請大夫。”魯老爹又不在家裡,隻能從外麵喊大夫了。

顧宴聽到她這話,就曉得他娘這一次暈到,不是掐人中灌茶水就能醒來的,當下也顧不得什麼,忙找人請大夫。

宮染夜等人也趕緊進來,同明玥他們一起把顧夫人給抬到隔壁的暖廳榻上躺著。

那顧淡濃這個時候才有些害怕起來,但又覺得她娘身體那樣好,肯定是假裝暈到嚇唬自己的。

畢竟林郎早前也揣測過,必然會有這樣一幕。

想到這裡,也就冷靜了下來。

顧夫人暈到了,大家也就自然不管她,隻留了阿酒在這裡看著。

大夫來得很快,又是診脈又是扒拉眼皮的,最後隻說是氣急攻心,又加上心中有事,怕要成重疾。

這話著實把顧宴嚇得不輕,隻朝明玥拿主意,“要不,還是打發人通知我爹提前回來吧。”

正說著,顧夫人那裡似有感應一般,醒了過來,“不要耽誤你爹的正事。”隻是說這一句話,好似用了她的所有力氣一般。

說完後脖子一歪,人又昏死了過去。

大夫隻說是心焦肝有躁火,給急的,當即隻抓了藥,讓吃著調理。

一旁的灼雲有些想要欲欲躍試,覺得這樣的症狀拿針紮兩下,興許是有用的。

所以大夫一走,便同明玥說。

說起來自家這大女兒學醫也是有些時間了,明玥當然願意信她,但卻不敢替顧夫人做主。

沒想到這個時候顧宴開口道:“紮吧,我便是不信灼雲妹妹,也相信魯爺爺的醫術。”灼雲是魯老頭的親傳弟子,哪裡會差得了的?

得了他的話,灼雲立馬就喊人來了自己的針包,當下隻將人都遣出來,就留了顧宴幫忙。

明玥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去問那顧淡濃,本來剛才想叫大夫去給她診治一回,好斷她那話是真假。

不想叫三師姐看了出來,“我們習武之人,脈象還是能摸一二,她沒說謊,隻是想來才沒多久,脈象不到明顯。”

這話讓明玥隻覺得好似降入那冰窖中一般,渾身冷得厲害,口中隻有些恨鐵不成鋼,“作孽啊,怎能這樣不愛惜自己。”十五歲還沒到,那林福生是個畜生吧?

當下便問:“那母子關在哪裡?”

“馬棚那裡呢!”三師姐見她氣得不行,隻連忙幫順著氣,“你也冷靜些,彆把自己的身體氣壞了,實在不值當。”

的確是不值當,明玥也勸自己冷靜些,正想讓人將那林福生帶來,就聽得裡麵傳來顧夫人的哭聲。

竟是醒來了。

隻是一進門,就見著她榻前的毯子上好大一團淤血。

“如何了?”那麼一大團淤血,是吐出來了,可明玥還是擔心不已,朝灼雲問。

灼雲回頭看朝她,“沒事兒,養一養就好了,隻是萬不可再動氣了。”她當著這顧家母子倆是這樣同明玥說的。

隻是等收拾了針包,她趁機將明玥喊到外頭,神情明顯是不對,“娘,也不知是不是我學藝不精,我總覺得顧嬸嬸的身體,怕是不大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明玥眉頭蹙成一團。

“想是年輕時候沒養好,虧損得厲害,這如今一氣,從前隱藏的舊疾全都引發了,怕是往後想要養好,難得很。”灼雲說罷,又跟明玥解釋,隻說這人的身體,五臟和腦子裡最是重要的,偏這些地方病了又瞧不見,世人隻能看到那斷手折腿的覺得嚴重,沒有見血的便不當回事。

久而久之,不去注重,這身體自然是出了大問題。

話已到了這一步,明玥自然沒去懷疑灼雲的話了,隻自我安慰道:“沒事,你魯爺爺回來,請他幫忙看看,沒事的沒事的。”

說罷,一麵要轉身回暖廳,不想竟然看到顧宴直挺挺地站在門後,一時也是嚇了一跳。“你,宴兒,你……”

“我都聽到了。”顧宴的聲音這會兒倒是顯得十分平靜。

灼雲擔憂地看了他一眼,“對不起宴哥哥。”

“這事不怨你,灼雲謝謝你。”隻是顧宴看似平靜,但其實那聲音裡滿是疲憊之態。又朝明玥母女看去,“這事,勞煩你們幫忙瞞住,不要叫我娘知道。”說罷,便下了台階。

明玥總覺得他這樣有些不對勁,“他要作甚?”又喊了顧宴兩聲,卻是沒答應。

見此,急忙喊了人去跟著。

又去看了顧夫人,勸著她幾句,便問她:“你如今是怎樣打算的?我沒敢叫大夫給她診脈,但我三師姐說,八成假不得,你拿個主意吧。”

顧夫人躺在床上,隻覺得這副身體不像是自己的了,聲音明明是從自己喉嚨裡發出來的,可是傳到耳朵裡,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勞煩弟妹把那孽障帶過來。”

片刻後,阿酒便將顧淡濃領了過來。

方才大夫來時,一陣人仰馬翻,她確實是有些擔心的,隻是隨即想到林福生的話,便覺得是故意嚇自己的。

加上這會兒地上的毯子已經收拾過了,又點了熏香,屋子裡半點血腥味都沒有,所以她進來看了榻上的顧夫人一眼,便跪下來求道:“娘,反正我和林郎如今是分不開了的,您就幫我求求爹,允了這婚事不就好了,大家都皆大歡喜。”

顧夫人大概也沒想到顧淡濃進來會說這樣一番話,氣得在榻上掙了兩下才冷靜下來。

隻是也不去看地上跪著的顧淡濃,“你要是叫我娘,就回家,咱們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但她話才到這裡,就被顧淡濃堅決的語氣給打斷,“不,我不可能和林郎分開。”然後她一臉費解地問道:“娘,我以後也是要嫁人的,如今我嫁了我喜歡的人,難道不行,就非得要你們給我挑一個不知根底,又不曾見過的人麼?”

作為旁觀者的明玥,覺得這女兒可以不要了。

那叫知根知底?而且要真是良配,是斷然不可能哄她私奔的。

難道他們就真不知道娶為妻奔為妾?

顧夫人被氣得咳了幾回,覺得嘴裡一陣腥甜,但也沒當回事,又不好喊明玥過來扶她吐了,就給吞了回去,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被吞回去的液體,使得她那聲音一下變得粗啞了幾分,“既然這樣,那就當顧家沒有你這個女兒。”

聽到這話,顧淡濃竟然也不急,反而鬆了一口氣,“果然和林郎說的一樣,娘你們是不是就是嫌林郎窮?可是咱家又好到哪裡去了?”

又想林郎也說過,身上掉下的肉,怎麼可能真不要了?不過是嚇唬自己,氣一陣子,自然就好了。

於是索性就起身來,也不跪了,隻朝明玥看過去:“那勞煩嬸嬸放了林郎他們吧。”

所以這就完了?明玥朝床榻上的顧夫人看過去。

顧夫人沒看女兒,隻閉上了眼睛,“可以,隻是我好好的女兒,叫他們騙了去,就這樣放了,我心中也不解氣。”

她要明玥讓顧宴去,打斷那林福生的腿。

聽著是有些解氣的,但是明玥覺得顧夫人有些意氣用事了。這會兒氣頭上,說斷絕關係,但過幾年還不是要認回來的?何必叫顧宴去做這壞人呢?再有,真就叫顧淡濃這樣跟了林福生,名聲撇開不說,確定顧淡濃能得好日子過?

她還欲去勸,卻不想外麵傳來煌月的聲音,“娘,宴哥哥把那林福生打了。”打了個半死,他們沒攔。

覺得那樣獐頭鼠目的男人就不是好東西。

所以看了一會兒才來報信的。

不但如此,還攔住了明玥打發過去看著顧宴的人。

這可把顧淡濃急得不行,馬上就要跑出去見情郎。

明玥要攔,顧夫人卻隻費力地抬起手,“不要管她,叫她去。”

哪裡能不管?隻是明玥看顧夫人如今也沒精力去思考此事了,決定還是讓人去給顧大人送信。

至於這林家母子也不能送出府,繼續留著等顧大人來了再說。

隻是嘴裡卻答應了顧夫人,說顧淡濃和那林家母子走了。但卻是瞞不住顧宴,便同他說道:“且不說你娘是不是在氣頭上做的決定,但就算是真要叫你姐和那林家母子走,也不是這樣走的道理,等你爹回來,好歹婚書要有一封,正兒八經叫她出了門,再想斷絕關係再斷絕。”也免得影響了這一對父子。

又見著顧宴如此懂事知人情,一樣的爹娘養的孩子,怎麼他姐姐和他就是天差地彆了?

其實這事兒要是明玥做主的話,肯定是要想辦法讓顧淡濃看清這林家母子的真麵目,然後趁著月份還小,肚子是斷然不能留。

反正那林家母子能做出拐騙人家小姑娘的事來,可見思想和覺悟也不好,能是什麼好人?這樣就算是將他們打個半死扔到哪裡去,也是合情合理了。

最起碼免得他們再去騙旁人不是。

不過這不是自家的事。但看著顧宴還是提醒道:“你爹那烏紗帽終究是戴著,那林家母子要是沒有一點所圖,誰都不信的,你與其再拿那林福生出氣,不如趁著這幾日想辦法揭穿他的真麵目,若是你姐曉得他原來是什麼本性了,還要繼續和他在一起,那你這個姐姐,也是沒有認的必要了。”

顧宴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隻垂著頭‘嗯’了一聲,接下來幾日自然是請了假。

隔天就將他母親帶回家去,至於顧淡濃和那林家母子,暫時托給了明玥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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