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1 / 2)

又說陳家那頭,陳作河叫阿酒拒絕後,雖是心裡難過,倒也沒一蹶不起什麼的,反而乾勁十足地同前來安慰他的妹妹陳馥蘭說,“隻要她還沒成親,我便有機會,她如今不願意嫁給我,我其實也能想得通,要說相貌我也不是貌似潘安,既沒有權傾朝野,也沒有富賈天下,渾身是上下實在是湊不出像樣的優點來。但是乾坤未定……”

本來陳馥蘭聽到他前麵的話,還鬆了口氣,覺得哥哥沒鑽死胡同裡,但聽到這後頭,就沒了興趣,隻將他的話打斷,“我曉得了,哥你將來必然有大出息,妹妹以後就靠你了。”

然後便沒在理會他。而是拉著她母親陳夫人,覺得要不還是做點營生,反正她們母女倆既不像是彆的官家女眷那樣讀書寫字,又不會附庸風雅,一天天閒著在家裡烤火。

陳馥蘭覺得自己尚且還好,可她娘這一閒著就要雞蛋裡挑骨頭。

當然,挑的是她爹的。

跟著他們兄妹倆是沒有什麼關係,隻是陳馥蘭去沈家瞧過了那樣和樂融融的家庭氣氛,實在是羨慕。

何況爹娘喜歡拌嘴動手,不是沒有真感情,若是將他們這壞習慣改掉,那想來家裡也多了些溫情。

想到這裡,籌謀了幾天,便卯足了勁兒勸陳夫人,“娘,我知道你有攢著銀錢呢!你說那些個銀子留著又不會下崽,倒不如拿出來做些小本生意,往後咱們也有個進賬不是。”

陳夫人心想那錢是她死命攢下來,將來要給兒女做嫁妝聘禮的,自然是一口拒絕,“女人家出去做什麼生意?咱有你爹的俸祿,還有你哥現在月錢也高,那賺錢養家的事情,與咱娘倆有什麼關係?”

還拿顧夫人做例子:“你看著老顧家,生意倒是做了,掙了大錢,可是死了閨女病了媳婦,不劃算呢!”

陳馥蘭聽她提起顧家,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一臉神神叨叨地掃視著四周,見著無旁人在側,便靠近她母親,壓低聲音小聲說道:“娘,說來您怕是不信,我那日聽著顧家雇來的那幾個抬棺人說棺材裡輕飄飄的,像是沒人呢!”

隻是這話說出口,就被陳夫人給一下否定了,“胡說八道,誰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為此,還警告了陳馥蘭好幾句,“以後不許再提。”

晚上陳大人回來,夫妻倆難得沒拌嘴,隻是不知提了什麼,說到棺材二字,使得陳夫人一下想起白天女兒的胡話,便與陳大人說,“你說這丫頭,一天天野慣了,今日還跟我說胡說八道,說人顧家那棺材裡沒顧家丫頭的屍體,我看該給她說親了,嫁了人就安分老實了。”

但是陳夫人這話說出口後,卻遲遲沒有得到陳大人的讚同。

她還以為陳大人睡著了,拿胳膊戳了幾下,“你就睡了?真是豬,一沾床就睡。”

陳大人叫她罵了,這一次竟然沒有回嘴,反而很認真嚴肅道:“那棺材裡,的確是沒有人。”

陳夫人沒有反應過來,聽罷隻隨口罵了一句,“我看你也傻了。”說完後才嗅到什麼不一樣的氣息,立馬翻身朝陳大人看去。

事實上這會兒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她又推了陳大人幾下,“你這話幾個意思。”

然後黑暗中聽得陳大人歎氣,“我與你說了,你萬不要告訴哪個。”

“我曉得。”陳夫人此刻滿腹的八卦好奇,一麵催促著陳大人,“你倒是快說啊。”

她的催促聲中,陳大人的聲音慢慢從黑暗中響起來,“他們家姑娘,叫一個癩皮拐走了。”

“啊?”陳夫人驚得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驚詫的聲音直接穿透了整個房間。

把陳大人嚇得不輕,拉扯著她躺下,忍不住低聲責斥著,“你嚎什麼?”

陳夫人自知理虧,沒回嘴,重新躺下來,“這樣大的事情,你怎麼才說?”

陳大人也是幫顧大人給顧淡濃重新弄戶籍的時候才曉得的。這事兒他本來是不願意說的,但自家也有個女兒,自己也不能時刻盯著,所以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同夫人說。

陳夫人的詢問聲卻還不斷在耳邊響起:“那現在人呢?”

陳大人隻將自己所知曉的前因後果都一一細說了。

隻是說完後,半響沒有聽到陳夫人的聲音,不免是叫他疑惑起來,“你怎了?”彆告訴他,女兒也和哪個毛頭小子看對了眼?

陳夫人卻重重歎了口氣,滿口絲毫不掩的惋惜,“可惜了,瞧著那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怎麼如此糊塗,難怪她娘給氣病了。”然後越想就越是生氣,“要知道養出這樣的女兒來,還不如一開始就給溺到尿桶裡去。”

陳大人見她火氣來了,慌忙打斷:“我和你說這話,是希望你彆往日逮著機會就和我吵,我每日在衙門裡忙,是顧不上家裡的,兒子那頭你倒不必如此用心,左右男人家能吃什麼虧?我覺得你還是多花些心思在馥蘭的身上,多和馥蘭說說話,免得哪天真叫一個小子一顆糖就哄走了,到時候有得你哭。”

陳夫人想要反駁幾句,但是一想到女W52GGd21兒要是真如同顧家的女兒那樣,叫人騙走了,還要幫騙子說話,那她隻怕要被活活氣死的。於是也答應了陳大人的話,“我知道了,以後多留意些。對了,她今日和我說想要做點小本生意。”

陳大人想都沒想,“那就做唄,給她找個事情做著,出去也多接觸接觸人,多見世麵免得往後被騙。”反正這西南女人在外做生意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但隨即想了想,家裡總共就攢了那麼點銀錢,又怕虧本了可惜,又道:“要不,去沈家那邊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麼好營生,我瞧沈夫人對做生意這一行,倒是十分有眼光的,叫她拿個主意。”

又怕陳夫人不曉得禮數,叮囑著,“彆空著手去。”

陳夫人聽得到這話一時間有些氣惱,“我有時候不是真想和你吵,可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麼人話?這樣的小事還要你交代麼?我在你眼裡就那樣不知禮數麼?還是哪次你看我空手空腳就上人家門去的?”

黑夜中的氣氛又變了,夫妻倆之間的火藥氣味一下渲染開。

“我就是順口提醒你一句,哪裡有那麼多意思?你莫要給我曲解,我看你就是想找我吵架。”黑暗中,陳大人怒聲也響起來。

然後是陳夫人的,兩人聲音越來越大,終究今日這一仗還是沒漏掉。

不過吵歸吵,正事肯定是不會耽誤的。更何況這對夫妻晚上吵早上好,翌日一早陳大人還在叮囑陳夫人帶著女兒去沈家。

也是陳馥蘭也不知道她娘到底怎麼回事,不過一夜罷了,對待自己的態度是大轉變。

雖說從前待自己也是很好的,但她忽然換了一副溫柔的態度和陳馥蘭說話,還是叫陳馥蘭覺得有些心裡發毛。

陳作河也發現了,今日娘對妹妹極其溫柔耐心,但是他又忙著去那平崀山,今天要燒新坑,他得在燒碳坊待好幾天呢!拿著自己昨晚簡單收拾好的行李就忙去了,也沒顧得上去詢問。

陳大人也吃了早飯,急急忙忙去了衙門裡,一時間這飯桌上,隻剩下她們母女倆了。

“馥蘭,昨日你說的話,娘仔細考慮了,那銀子存著的確不會下崽兒,咱得拿出來做生意,這樣小銀子才能變成大銀子,不過咱們陳家還沒出會那做生意的料子,瞎子摸石頭過河,咱們是沒有那麼多銀錢去糟蹋的,所以一會兒吃了飯,你去換身鮮亮的衣裳,娘帶你去沈家那邊取取經。”

陳夫人溫柔又細膩地看著女兒說了這麼長一大段話。

陳馥蘭手裡拿著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試圖從陳夫人臉上找一點被山鬼奪舍了的痕跡。

“怎麼了?娘臉上有什麼麼?”自己這態度轉變有點大,陳夫人沒有意識到陳馥蘭可能順利接受。

陳馥蘭顫顫巍巍地開口,“娘,您這樣我害怕。”

“怎麼了?你想做生意娘和爹都答應了,怎麼又害怕了?”陳夫人還是沒有意識到,女兒害怕是因為她溫柔的語氣。

陳馥蘭不知道這頓飯是怎麼吃完的,反正被她娘推著去換衣裳。

隻是打開衣櫥,看著那並不算多的衣裳,還都是去年的舊衣裳,連披風也就一件,還不算厚,肯定是抵擋不住這青丘州的冬天,於是陳夫人叨念著,“都是你那沒出息的爹,白給了你一個官家小姐的名頭,好衣裳都沒有兩件,一會兒娘帶你先去成衣鋪子挑幾件像樣的。”

陳馥蘭聽著前麵的話,她娘又開始數落她爹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娘終於正常了。

可是沒想到後半句卻是要給她買衣裳,而且還不止是一件。

一路上隨著她娘上了成衣鋪子後,她娘連續挑了幾套衣裳,還有給她專門訂製了一件大氅後,陳馥蘭才意識到,感情這話不是說說而已?

雖然她這個年紀的姑娘,沒有不愛新衣裳的,但是想起家中那點銀錢,還是找機會將她娘拉到一邊,低聲道:“娘,我哪裡需要這麼多衣裳?要置辦也是給您和爹置辦啊,我穿的日子在後頭呢!”

但是陳夫人顯然沒有將這話聽進去,一巴掌拍開女兒拉著自己的手,“胡說什麼,小姑娘有幾個十五六歲?這個年紀就該穿得花枝招展的,過幾年你想出都沒這味兒。”

然後便去付了銀子,叫了店裡直接送去府上,然後拉著女兒又買了些小點心。

曉得沈家那邊孩子多,挑了個十來盒,母女倆各種提著,一同到了沈家。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