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1章民望(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11621 字 6個月前

人總是要為了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和斐潛派去山東的那些哨探所不同,在長安的這些山東奸細間諜,要承受更大的壓力和更多的風險。在後世的間諜課程裡麵就有行動是暴露的最大風險之說,但很顯然這些山東間隙和間諜並沒有好好汲取他們的前車之鑒。

天色剛剛放亮的時候,將長安城圍起來驃騎騎兵就開始行動了。

驃騎騎兵不再隱匿他們的行蹤,轟然而響的馬蹄聲在長安城的四麵八方當中響起,鐵甲和刀槍上反射著晨曦的光華,轉眼之間就將長安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在街道上,市坊之中瘋狂的那些家夥,才猛然間發現他們在夜色之中有多麼順暢,現如今在黎明到來的時候,就是多麼的悲慘!

『中計了!我們中計了啊!』

山東奸細狂叫著。

可惜已經晚了……

等到他們察覺不對勁的時候,龐統已經完成了包圍圈。

試圖趁著黎明僅存的黑暗陰影逃離的賊子,結果一頭就撞上了在外遊弋的驃騎騎兵!

散亂的兩條腿在麵對相互配合掩護,遠近攻擊都十分犀利的驃騎騎兵的時候,根本連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即便是當場投降的,也有的被收不住手的驃騎騎兵給順手砍了人頭,更不用說那些試圖反抗的賊人,有的直接就是被踐踏而死,淒慘無比!

每個人所了解的資訊,未必都是真實準確的……

就像是這些賊逆。

這些賊人之中,其實大部分都是有些僥幸心理,他們覺得斐蓁龐統都領兵去了前線,長安三輔又是招募新的兵卒,有經驗的巡檢和軍校都去教導新兵去了……

再加上韋端鬨事,看起來像是關中士族準備挑頭做反,迎接曹丞相的大駕了!

這種情形,如果不是了解全局的信息,就很容易形成了一個錯誤的認知。

再加上一些真心假意的鼓動,總是會有些人想要走捷徑,尋求一步登天的方式,於是怎麼可能錯過這個『天賜良機』呢?

在這種信息不對稱的環境中,這些人因為擔心錯失機會而貪婪。當他們看到其他人似乎在獲得額外的資源之時,這些人感到他們需要迅速行動以保護自己的利益,於是就導致了過度的獲取行為……

他們以為長安的毫無防備,以為打驃騎的一個空虛的時間差,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以為……

結果就在驃騎的騎兵的鐵蹄之下,被碾得粉碎!

備甲的騎兵,催動胯下座騎,轉眼之間就以市坊為中心,街道為界線,開始拉網式的抓捕和截殺!

無數馬蹄起伏敲擊著街道之中的青石地麵,重重的撞入所有人的心底!

除了山東奸細間諜之外,也免不了有些貪心的家夥在黑夜之中企圖渾水摸魚。

這是無法避免的人性。

其實『貪婪』在上古時期,還是有益的……

沒錯,在上古部落之時,從進化的角度來看,貪婪可以被視為一種不錯的生存策略。在古代環境中,資源稀缺且不穩定,因此渴望獲得更多資源以確保生存和繁衍後代是一種適應性的行為。而那些能夠獲取並儲存更多資源的個體,則可以更有可能的生存下來,並將其基因傳遞給下一代。

隻不過,無限製的貪婪,也會導致毀滅。

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即便是這些貪心的家夥,在之前就見識到了上一批貪婪者是怎麼死去的,但是依舊免不了他們會踏上這條路,就像是貪官腐吏抓之不儘,殺之不絕一樣。

因此,對於這些越線的貪婪者,進行定期的清理,是一種對於社會秩序的必要維護。

洗洗更健康。

那麼,會不會還有一些山東奸細和間諜隱藏著,並沒有暴露?

肯定也有。

但是隨著抓捕和審判的進行,也會有一些奸細會被牽扯進來,被挖出來。

在這些全副武裝的驃騎騎兵麵前,這些賊人就像是小醜。

驃騎騎兵的戰馬有一人多高,並且或許戰馬也知道是在執行任務,便是忍不住的興奮,揚脖子噴響鼻,甚至這些賊子還沒等騎手的刀槍揮砍而下,就已經被興奮的戰馬搶先一蹄子撂倒。

混亂很快的就平定了,毫無懸念。

至此才有人後知後覺的清楚,所謂韋氏的公審公判,不過就是一魚三吃。

當近萬的騎兵控製了長安以及陵邑,這些人才明白,驃騎爸爸依舊還是爹,自己應該當兒子當孫子的,依舊還是要乖乖的當好兒子孫子……

官吏原本有些什麼小心思的,如今也都是都收攏起來,然後或是唉聲歎氣,或是興高采烈的穿上了官袍,陸陸續續走出了家門,朝著驃騎府衙而去……

之前驃騎斐潛算是大父,現在小斐蓁就算是小爹了。

該拜爹了。

……

……

斐蓁騎馬立於朱雀大街南端,仰頭北望。

這一切不是他的,但也是他的……

龐統在這一段時間,尤其是在夜裡的那些話,有意無意的在展現著一些什麼,也在教導著一些什麼,這讓斐蓁感受到了更多的壓力,就像是身上的盔甲和兜鍪都顯得更加沉重了三分。

父親大人的那句話是什麼來著?

欲戴其冠,當承其重?

嗯,大概就是如此罷……

『公子!』魏都上前低聲道,『都準備妥當了!』

斐蓁下意識的回頭找龐統的身影,卻發現龐統遠遠的落在後麵,正在和其他的一些軍校小吏交待著一些什麼。似乎是察覺到了斐蓁的眼神,龐統轉過頭來,笑了笑,朝著斐蓁拱手而禮。

斐蓁還了一禮,然後吸了一口氣,壓製了一下不由得碰碰跳起來的心,吞了一口唾沫,儘量以自己最為沉穩的聲線說道:『開始罷!』

旌旗高高舉起,馬蹄聲聲踢踏。

斐蓁再也沒有回頭。

護衛在兩側列隊而進,在斐蓁身側身前,再無一人。

即便是貼身護衛魏都,也就隻能緊緊的跟在斐蓁身後而已。

晨曦之中,三色戰旗高高飄揚。

城中昨夜的火焰已經熄滅,嫋嫋的黑煙緩緩而升。

陽光穿透了城頭和房簷上的薄霧,將原本屬於長安的色彩,重新還給了長安。

黑暗褪去,光明降臨。

街道上開始有了民眾彙集,指責怒罵那些被陸續抓捕而來的賊子。

無須特彆言語解釋,也不用特彆強調敵我雙方的區彆,當長安的百姓看到那些被砸搶的店鋪和街坊,就幾乎是立刻爆發出了無窮無儘的憤怒,將石頭和碎磚砸向了那些被捆綁在地上的賊子身上……

人群中,怒罵那些賊子的聲音,此起彼伏。

雖然也有一些人當下明白過來,這又是龐統等人做出的一個局,為了抬高斐蓁聲望的一個局,可是又能如何?即便是這些人嘀咕著什麼,也淹沒在了其他普通百姓憤怒的聲浪之中。

朱雀大街上的驃騎兵卒沿著街道矗立,人馬皆備甲。他們持槍按刀,端坐馬背之上,臉上洋溢著驕傲和自豪。他們是這座城市的守護者,也是國家的扞衛者,此時此刻,他們迎接著他們的領袖——

的兒子……

斐蓁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上。

雖然說高大的戰馬使得他的身軀顯得較為嬌小,可是他身上的絢麗鎧甲,頭上戴著的金盔,以及背後舒展飄飛的『斐』字將領旗幟,似乎都在給他添加光環。

長安昨夜的那些宵小,已經在晨曦升起之時的驃騎兵卒合圍之中,徹底崩潰了。

具裝甲騎其實並不算是在古典冷兵器戰爭時代,所謂無敵的存在,其使用條件其實也有諸多的限製,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足夠的後勤支持,具裝重甲騎兵簡直就是性價比及其離譜的一個兵種。

可是在關中,在當下,卻儘情展現著其最大的威懾力。

如果龐統或是荀攸,試圖推出些銅炮鐵炮來給斐蓁增光添彩,助立威風,恐怕絕大多數的官吏和百姓都看不明白,也不會覺得傻大黑粗的火炮究竟是多麼的領先時代……

可這些具裝重甲騎兵就不一樣了。

精致的戰甲,宛如銅牆鐵壁一般,鋒銳的刀槍,令人望而生畏。

即便是最為普通的百姓,也能一眼看出這些具裝重甲騎兵的可怕之處。

這些重甲騎兵的主要武器通常是長矛、重劍或戰斧,這些武器在強大的衝鋒中具有極大的衝擊力。他們的戰術主要是利用馬匹的速度和力量進行衝擊,打破敵軍陣型,或者在關鍵時刻對敵人發起致命的攻擊。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具裝重甲騎兵的訓練非常嚴格。他們需要精通騎術、武器使用和戰場策略。同時,他們還需要有足夠的體力和耐力來承受沉重的裝備和長時間的戰鬥。這些嚴格的訓練,充足的營養攝入,使得他們比一般的騎兵還要更加高大,雄壯,好戰,充滿鬥誌。

當這些具裝騎兵高舉著刀槍,齊聲呼喝之時,就像是雷霆一般滾滾震動著長安,嚇的那些已經暴露出來的,以及還在陰暗縫隙當中的蟲豸,瑟瑟發抖!

斐蓁上前,眾人的目光也漸漸集中在他身上……

斐蓁喉頭上下滑動了一下。

他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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