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快吃飯的時候和下午快下班的時候……
那麼現在這個縣尉既不是要趕去吃飯,又不是要趕著下班,為何不仔細核對死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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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棗聯軍大營之外,曹操和鮑信立於大營東邊的一個小山坡上,二人剛剛告彆了幾位交好的太守,如今二人也即將分彆。
在汴水之役,曹操最後被曹洪拚死所救,但是衛茲卻沒有那麼幸運,在亂軍中沒能逃出來。
其實曹操知道,衛茲其實是自己和曹洪一起害死的。因為自己在右翼被西涼騎兵突襲導致陣亂,曹洪當即就領了兵馬來救,導致最後全線敗退的時候,衛茲陷於軍中……
但是曹操他沒辦法怪曹洪,如果不是曹洪提前從左翼趕來,自己這條小命就交代在了汴水河畔。
本來這一次募兵的費用,曹洪出了一半,另外一半的錢是衛家出的,現在不僅將兵卒全部葬送,還賠了為衛茲的性命,曹操真的沒辦法回陳留了,因為曹操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衛茲的家人……
鮑信也是悲傷,他的族弟鮑韜身為前鋒,就在衝入了董卓大營之後,連同前鋒殘餘的兵卒,被火困住,被活活燒死了。
而他自己,因為當時站位較為靠前,關鍵時刻被流矢所射中,才導致了將旗移動,最終一敗塗地。
而更為悲慘的是當鮑信和曹操一路收攏了些殘兵逃回酸棗的時候,卻差一點被劉岱直接殺了祭旗!要不是張邈、張超、橋瑁三位太守當場跟劉岱據理力爭,最後連袁遺也站出來反對,說不定二人現在已經是中軍大旗之下的遊魂了。
鮑信因為受傷,綁了布條,穿不了盔甲,隻穿了文士的裝扮,寬袍大袖,一陣風吹來,吹得袍袖在風中亂舞,“……孟德,就此彆過了……”
言畢,雖然是受傷了,但是鮑信還是忍著傷痛,在護衛的幫助下上了馬匹,微微向曹操拱拱手,便雙腿一夾,向東而去。雖然免除了劉岱的處罰,但是其還要向濟北王劉鸞去請罪,鮑信的前途依然未卜……
二月的的風依舊很寒冷,似乎把心中的血都吹涼下來。
“大兄,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曹洪站在一旁問道。
“子廉……我們……失敗了……”
曹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大聲說道:“不!大兄!我們沒有失敗!我家裡還有錢,器械沒了,我們就再去購買!士兵沒了,我們就再去招募!我們還活著,我們就沒有失敗!”
“……活著……就還沒有失敗?”曹操重複著,眼眸裡仿佛重新恢複了光彩,一顆被寒風吹冷的心似乎又重新跳動起來……
“好!子廉說得好!我們……我們去揚州!”揚州刺史陳溫是自己的舊交,而且揚州這一段時間都沒有經曆過什麼戰亂,在陳溫的照拂下,去那邊募兵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唯!”曹洪見曹操恢複了鬥誌,高興的答應了一聲,便轉身下去整合不多的殘兵,準備出發了。
曹操回首看了一眼酸棗大營,默然良久,最終歎息一聲,下了山坡,翻身上馬,往南而去……
寒風淩烈,卷過山崗,依稀的帶來了幾句詩詞——
“關東有義士,興兵討群凶。
“初期會盟津,乃心在鹹陽。
“軍合力不齊,躊躇而雁行。
“勢利使人爭,嗣還自相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