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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孟津駐紮的韓浩,心情沮喪。
韓浩當初組建隊伍,也隻是因為黃巾之後,多有潰散的山匪在鄉野之間作亂,自己為了保護鄉土,便聚起了一波隊伍進行保護鄉縣。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被河內太守王匡征辟為了從事。
原本以為是王郡守是賞識自己的才能,也是信任於自己的,才征辟自己擔任郡內從事之職,卻未曾想到根本不是如此……
車騎將軍袁居於鄴城,令王匡兵發孟津,劍指雒陽,於是自己便和王匡一同領兵來此,在孟津之北駐紮,與大河對岸的董卓大營遙遙相對。
昨日,原本是河陰令的杜陽奉董卓之令前來,見了麵就是痛哭失聲。舅父杜陽一家老小均落於董卓之手,不得已,方從了董卓之令,作為使者前來勸降。
一邊是親情,一邊是忠義,韓浩最終還是選擇拒絕了董卓,送走了杜陽。可是未曾想到,這邊才剛剛忍淚送彆走,下一刻韓浩就被傳喚到了王匡的帳前。
“汝舅父可是河陰令?”王匡雖然麵帶笑意,眼中卻閃著寒芒。
韓浩拱手說道:“正是。”
“哦?前來何事?”王匡緊緊追問。
“勸吾降之。”韓浩無意隱瞞。
王匡點點頭,微微笑著,手按於桌案之上,盯著韓浩問道:“哦?汝意如何?”
“吾乃漢吏,豈可降賊?”韓浩側身朝雒陽城的方向拱了拱手說道。
“哦?既如此,河陰令何在?”王匡垂下了眼簾。
韓浩不由得心中一跳,說道:“斥之令返也。”
“哦?為何不斬?”王匡忽然抬眼緊緊盯著韓浩,就像是要從韓浩的表情上去挖掘出韓浩內心的想法一樣。
讓我斬自己的舅父?這……
韓浩脫口而出說道:“兩兵交鋒,不斬來使。”
王匡沉默了良久,方說道:“善。今兵駐此地,糧草消耗頗多,吾有書信一封,煩勞元嗣回懷縣交予郡丞,籌集些兵糧至此。汝兵可由陳校尉暫為代領。”說著,從桌案出拿出了一封書信,讓親衛遞給了韓浩。
“唯……”
出了王匡大帳,韓浩仰首望天,天上仍是白雲飄蕩,心中卻忽然一動,想起了之的執金吾胡母班……
唉!
韓浩不由得長歎了一聲。
難道這個世間,已經變得隻有鐵血,再無親情了麼?
難道這個世間,已經變得隻能用滾滾的人頭,才能去證明自身的價值麼?
忽然此時一騎快馬飛馳而至,顯然是緊急軍情,到了營門騎手已經近乎堅持不住,滾落了馬下,幾名兵士連忙上前攙扶而起,灌了幾口水之後便架著進了王匡的大帳……
韓浩下意識的就想返回王匡大帳,卻停下了腳步,盯著自己手中的書信,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轉身,帶著自己的二十多名親衛,離開了孟津大營,往懷縣而去。